王府内见客大抵有三处地方,是为前中后三堂,却也说不上厚此薄彼,只是关系亲疏不同,自有远近之分,前堂乃是见外客之地,中堂却是心腹之人可往,至于后堂只有亲眷才会到所处。
此前堂颇大,内设却也华丽,赵柽令人沏了两盏小龙团后,不过片刻管家便引进两人。
其中一人颤颤巍巍,老迈枯朽,手拄鸟仗,形似耄耋,穿件大红色蜀锦袍子,衣面却褶皱丛生,一见便是压箱底的物什。
另一人是名少年,见模样不过十三四岁,生得虽样貌寻常,但腰坚腿稳,目光炯炯,落在赵柽眼中,自然看出是习过枪棒的,且颇有几分根底。
老者双眼混浊,观前方椅上端坐一人,年少银袍,气宇出尘,便有些激动,甩开少年搀扶的臂膀,倒身欲拜,口中呼道:“昔内外提点殿前太尉洪信,拜见齐王殿下。”
赵柽看过米公公的信笺,知道前面这位洪姓老者的殿前太尉乃是虚职,并不是殿前司都指挥使衔挂太尉,否则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他示意亲随搀住老太尉,道:“免了免了,哪里用这般礼节,老太尉快坐下说话。”
亲随掺着老太尉坐到椅上,少年在前又见了大礼,赵柽笑道:“却是一脸英雄气概。”
少年腼腆,讷讷不知如何回话,气得老太尉猛磕手杖,却险些将那仗首处的鸟头磕掉,又自醒悟赵柽在旁,不由连声告罪。
喝了小龙团,老太尉满心感慨,言道当年仁宗皇帝曾赏赐五饼,至今不能忘。
赵柽便笑道府内还有许多,待走时也取五饼去,老太尉闻言自是声泪俱下。
赵柽相劝,与老太尉又聊了些仁宗朝旧事,忽地说到米公公,老太尉言道米震霆武艺厉害,枪棒精通,不输于李宪,且论起长寿李宪却又远远拍马不及。
赵柽闻言奇道:“可是童道夫的干爹李宪?”
老太尉道:“正是此人,不但带兵厉害,一身武艺更是无匹,米震霆须不弱他。”
赵柽道:“素有耳闻米公公习武,却未料如此厉害,李宪当年北地无敌,如此说来这些年倒是米公公藏拙了。”
老太尉道:“米震霆不喜朝堂,当年虽有声名,几十年过去,无人扬播,自不流传。”
赵柽点头,看向老太尉身后少年郎,这少年乃是老太尉曾孙,名玄阳,同辈排行第七,此番老太尉舍下脸皮前来东京,就是想为这曾孙求个出身,赵柽道:“玄阳,我来问你,武艺如何?”
少年涨红了脸,道:“回齐王话,寻常人可敌十不败!”
赵柽拊掌道:“妙也,可为十夫长了,不过我不想让伱进禁军,想让你先做我亲随,你可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