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都惊呆了,那宋人就是这两年来东瀛流传的秦天帝吗?震古烁今,前无古人的大秦皇帝赵柽?
可当年英雄岛上,他为什么要欺负自己?他那时该是亲王,可亲王的身份又何等尊贵,为什么要欺负她一个东瀛来的,宇都宫家的小姑娘?
他,他,莫非那时就看上自己了吗?他这般好色吗……
原本以为的欺负,想要报仇雪恨,想要夺回玉佩的忿忿心情,一瞬间全都化为了荣耀,化为了仰慕,化为了无尽的崇拜。
强大的身影,仿佛顶天立地,无所不能,已经占据了她脑海所有,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存在。
甚至已经占据了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一丝一毫,一寸一点。
他会给自己想要的一切吗?伟大的秦天帝?
宇都宫枫舞双目似水,荡漾着涟波,瞅着赵柽,身后宇都宫家的家主还有长者却都低着头,半弯着腰,不敢有一点怠慢不敬,更不敢抬头直视。
这些宇都宫家的人此时都战战兢兢,面对伟大的秦天帝,怎能不惶恐畏惧?
东瀛诸岛,强者为尊,强大的力量就是规则,就是天,秦天帝率领大军已经荡平诸地,混一了南北,唯留京都。
京都又算得了什么?宇都宫家的人相信,只要秦天帝挥一挥手,怕不是只要半刻钟,京都就会被攻破。
伟大的秦天帝是在筹谋拿下京都之后的事情呢,大秦隔海遥远,秦天帝不会久住东瀛,只怕连秦军都未必会留下,毕竟东瀛不比高丽,也不比交趾暹罗等处,来往太过费力了,想要通换消息都难。
那么,接下来呢?秦帝打下整个东瀛后绝不可能叫皇族继续掌权,否则打了还有什么意义?
那肯定就是要改天换地,改朝换代了!
秦帝会离开,秦军也会撤走,谁来继续做东瀛之主?
宇都宫家的人想到这里身体不由颤抖,这却不是瑟瑟而颤,实在是激动兴奋得颤栗,是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一个简直从未敢有过的大胆念头。
这念头,就是做梦都不曾做过,简直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敢去想,但眼下,用眼角余光瞄着前方的宇都宫枫舞玉立的身姿,骄傲的背影,都心中萌生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不能呢?有什么不能呢?
上千年了,该改朝换代了!
就算是神,也该挪一挪位置了!
何况只是号称神的后裔!
东瀛诸岛,强者为尊!
所有宇都宫家的人,从没想过竟然会有这样的机会,能搭上秦天帝这根线,每个人看着宇都宫枫舞的身影,都觉得深不可测起来。
赵柽这时微微一笑,秋天到来了,收获满山坡,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你是我的小果实,只要种下了希望,就会有收获。
他早在英雄岛之时,就谋划今日事,英雄岛上知道了有东瀛武士前来,就筹划了今日种种。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欺负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他可是要把这个小姑娘捧到神的位置呢。
至于说目的,还是那句话,千百年后的事情管不了,只争朝夕就好。
我来过,我征服,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须什么目的呢?征服了就够了,剩下的就只是游戏罢了。
赵柽冲前方轻轻招了招手。
宇都宫枫舞走了过来,她脸色如美玉,嘴唇像樱花一般嫣粉。
赵柽摊开掌心,露出那枚玉佩,玉佩是叫黄孤作为信物带来东瀛,并没有还给宇都宫枫舞。
“拿回去吧。”赵柽道。
“陛下……”宇都宫枫舞看着玉佩,又看了看赵柽。
“这件东西本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而且……”赵柽用手指摩挲玉佩:“这东西今后可以用作东瀛和大秦来往的最高信物。”
“来往……最高信物?”宇都宫枫舞看着赵柽:“陛下的意思……”
“朕的意思很简单。”赵柽笑了笑:“京都拿下后,朕封你做东瀛女王,第一任东瀛女王,名号你自己想,想好告诉我就行!”
竟然,真的,叫她昭令东瀛!
哪怕宇都宫枫舞心中有所憧憬,也抱着幻想,但总是想法,是至高的追求,飘渺难以达成。
可现在由赵柽亲口说出来,就仿佛完毕她今生之大愿,让虚无缥缈的梦想立时办到,仿佛神佛开口,圆宏愿之。
宇都宫枫舞白玉般的双颊泛起两抹潮红,她肩头微微抖动:“陛下……”
“还,还不谢天帝之恩……”后面的宇都宫家主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腔外,变天了,真的变天了,从今往后,这东瀛之地,是他们宇都宫家的天了。
不,不对,是大秦的天,大秦之下才是宇都宫,大秦是天,宇都宫是天下面最高的那块白云,笼罩整个东瀛的云。
“宇都宫枫舞,谢过陛下赐封之恩!”
宇都宫枫舞跪倒在地,后面的宇都宫家人也全部跪倒,山呼天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柽哈哈大笑,很有意思,给东瀛换一个王,换成一个女王,然后叫东瀛从此王位传女不传男,只要大秦在一天,就叫东瀛此规不能改变,就叫女子统领东瀛诸岛。
“去进攻京都吧!”他缓缓地说道。
“是,天帝陛下。”宇都宫的家主这时壮着胆子说道:“陛下,那些皇室之人……要如何处置?”
赵柽瞅他一眼,呵了一声:“这种事情还用朕教你们吗?皇族,还有那什么神道教……”
“卑奴明白,卑奴明白了!”宇都宫家主脸上顿时出现狠厉之色,千年皇室,积威甚重,名声旷远,怎可能留!
待他们走到帐门前时,赵柽的声音从后面悠悠传了过来:“记得把那玉藻前给朕带回来,朕想瞧瞧她什么模样,到底有没有生长九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