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应声,转身去了,怀袖却轻挑眉颦问:“张大人怎么又来了,不是已经弄清楚了么?”
康熙却摇了摇头:“并不是张谦养的那条狗出了问题,而是胤褆与钱崇敏之间闹了内讧,钱崇敏主动来同朕讲清楚前后的因由。”
这一次怀袖倒有些惊讶,挑眉问:“那这个钱掌柜说出事实真相,岂不是将他自己的前程也毁了,究竟是什么缘故让他竟然不惜与大阿哥撕破脸,搞得两败俱伤,这样做未免少了合作之义。”
康熙冷哼一声,道:“哼!他们串通在一处,无非是为了各自的私立,哪有什么道义可言,原是胤褆应了他的事,后来落了空,他便反将过来狠狠再咬上大胤褆一口。”
“万岁爷可问了,究竟是什么事儿?”怀袖对这个倒很好奇。
康熙喝了口茶,道:“这件事说起来,还与那孙道庭有关。”
怀袖听闻这话,缓缓给他斟茶时,不禁挑眉看向康熙,康熙继续道:“当年孙道庭隐姓埋名时,曾开过一个生药铺子,一时也名噪京城,后来听闻当时德盛堂的大掌柜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见孙道庭原是获罪埋名,便以此要挟他关了生药铺,听闻为了这件事,孙道庭的发妻还被气瞎了双目。”
怀袖突然想起那位每日为她开门的盲眼老妇,怀袖一直纳闷,孙道庭有如此起死回生之医术,却为何治不好自己的妻子,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耳听康熙继续道:“后来德盛堂变成了京城第一大药方,很是风光了一段时间,再后来,听闻孙道庭的关门弟子殷玉堂同样出身医药世家,经营着一家和正堂,渐渐势起,这几年颇有超越德盛堂的势头。
此番钱崇敏冒死替胤褆做事,便是为了待胤褆他日得势后,将殷玉堂的和正堂彻底挤出京城。
可谁知孙道庭突然横插一杠,不但入宫戳破了他们的伎俩,且还答应医裪儿的眼疾,那钱崇敏眼见交易落空,便欲令胤褆兑现诺言,可胤褆却又想令钱崇敏替他背了这个黑锅,
钱崇敏本系奸商,岂肯做这样只赔不赚的买卖,见对胤褆先前的指望已然落空,却又不甘心白让胤褆占了这个便宜,便将这所有的事儿都和盘托出。”
怀袖闻言,缓缓垂下眼帘不再说话,康熙却是说的气血上涌,怒拍桌案道:“胤褆平日便只知斗鸡走狗,自幼不爱读书,遇事才会这般愚蠢至极!”
怀袖害怕康熙气坏了身子,本欲将话题岔开,不由又想起方才的钱崇敏,便道:“眼下那钱崇敏被押在何处?”
康熙道:“朕命大理寺刚将人带走了,你怎么突然对这个人生出了兴趣?”
怀袖解释道:“臣妾倒有一事想问问那钱崇敏,孙先生入宫前,曾被人下过毒,正是本宫登门聘他其间,本宫想着大理寺卿问问他,那投毒之人是不是他所为。”
康熙剑眉紧皱,立刻抛出一连串问题:“竟然还是这样的事,那毒是如何下的?可有伤着你?你确定那人是冲着孙道庭下的毒,不是对你?”
康熙将怀袖问的笑起来,她知道他是担心她才会这般紧张,又给他倒了茶温声安抚道:“那毒虽是下在饭菜里,却并不是针对本宫,这个事儿恭亲王知道,不行万岁大将王爷召入宫中一问便知。”
康熙放下杯盏,冷凝着怀袖半晌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