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却始终面色平和,含笑轻盈问:“请问少王爷唱什么歌儿呢?”
巴根心中本是极厌恶听怀袖叫他少王爷,若搁在平日,他那*筒子的性情早爆发了,但此情此景,巴根随性情粗莽,却也懂得一刻千金的珍惜。
目光始终舍不得离开怀袖的脸颊,两只手缓缓抬起来轻轻地击掌三下,掌声落,一支高亢嘹亮,悠扬绵长的马头琴声缓缓传来,由远及近,仿若天籁一般。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旁边有仆从为巴根奉上两把绑着红绸的筷子,巴根一手持一束,两把筷子不时相碰,踏着马头琴悠扬的节拍,缓缓敲击出极有韵律的节奏。
巴根所舞名为:筷子舞,多为男子独舞。原舞时,舞者只右手执一把筷子,打手、肩、腰、腿等部位,时而旋转漫动身姿,时而单膝跪下抖肩,或敲击地面,节奏由慢渐快,又由快转慢,伴奏可由三弦、四胡、扬琴、笛子等,也可与马头琴协奏。
只见巴根舞动着手中的筷子,身姿矫健灵活,围拢在怀袖周围,一面起舞一面开口用蒙语唱道:“纠纠雄鹰翱翔在天际,为何身旁不见五彩的祥云陪伴,我等待的亲爱的姑娘呦,你为何还未出现在相约的敖包旁……”
此时,坐在席位间观看的容若脸颊旁侧突然伸过来一张嘴。
容若侧身躲闪开,回头看,常宁眨巴着一双黑豆小眼笑眯眯望着他。原来刚才重新调了座次,容若恰好由原先的姚启圣移坐在了常宁身旁。
容若举起杯在常宁酒杯上碰了一下,径自喝了一口酒,才放下杯,见常宁笑嘻嘻又将脸凑过来,悄声说道:“酸不酸?”
容若笑道:“不酸,辣的!”说罢又喝了一口酒,将目光转回场内。
“切!”常宁白了容若一眼低声斥道:“不酸,刚才谁猴急地窜起来啦。”
容若自然早听出常宁故意激他,却并不理睬,只顾听歌饮酒。
常宁见容若不理他,自觉没趣儿,又凑至近前笑嘻嘻道:“不过话说回来,兔子逼急还咬人呢,何况你又不是兔子,对吧?呵,呵呵!”
容若知道常宁素爱调笑这些事儿,看也不看他,只管喝自己的酒。
常宁知道容若也是故意不理他,一心想找个什么法儿撩逗容若,眼角瞄见巴根与怀袖站在场内对唱。
常宁眼珠滴溜溜一转,心想:平日见他吟词弄赋,却不见他唱曲儿,不如今儿……嘿嘿。想到此忍不住自己先笑出声来。
容若耳听常宁的笑声,不禁皱眉侧目。因与常宁太过熟识,知道他每逢如此笑,心中必生损人念头,只见常宁扬着那对外八字眉,眨巴着那对黑豆小眼儿,同样笑嘻嘻望着自己。
容若只觉后背心冷飕飕,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