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下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荷包,上面绵细的纹理下描绘出的金焰绣线菊花形丰艳,温温热热的仿佛菱悦昨日才绣好,亲手为她佩戴在腰间。
一眨眼,菱悦已经坐在遥远的乌兰布通,身旁的小儿掐指算来已一岁有余,而自己,怀袖环顾四下精致的亭台楼榭,苍然一笑,神光戚戚然。
而与菱悦曾经相对忘言的哥哥,如今正跟菱悦的男人拼杀的你死我活,是呵!在遥远的北疆,除了葛尔丹,还有谁能令阿玛的铁骑金辔蒙尘?
怀袖此时已经来不及细想手中这盏薰衣草蜜为何由惠妃送了来,虽然其味甘甜,但饮入怀袖喉间却堪比黄连。
怀袖伫立栏杆旁,夜的黑暗隐去了脸上深深浅浅的泪痕,不会有人问,不会有人瞧见,唯有在夜里才能哭个痛快。
“布谷,布谷……”栏杆下面传来两声清脆的布谷鸟鸣,怀袖以为听错了,紧跟着又是两声。
怀袖怔了怔,思绪飞转,情急之下脚跟点地,轻飘飘自栏杆外跃然而下。
“哎呦!哎呦!你吓死我啦!”突然一个白影从天翩然而降,正落在常宁面前。
常宁被吓得着实心惊,抚着胸口连声道:“就算晚上没人注意你,你也不能飞来飞去的呀,我学鸟声,我又没学鸟形,你这不会叫的鸟偏偏漫天飞。”
怀袖已顾不得跟他调侃,连身份都已顾不得,伸手抓住常宁的两只衣袖“扑通”跪在低声。
“怀姑娘,你这是……”常宁惊诧问道。
怀袖再也忍不住,带着泣声问道:“王爷,求您,告诉我北疆的战事如何了?我阿玛有没有消息传来,求您都告诉我,求求您……”怀袖说道最后,已经哽咽地泣不成声。
常宁心中一酸,虽然不知道怀袖是如何听见这等军机大事,但看眼前着架势是瞒不住她了。
常宁平日一直觉得这女子与那些弱水柔骨的女子不同,眉宇间的那一股英气,支撑着她不会轻易落泪,可眼下……常宁不禁心中叹息:再坚强的人,心内也有一块九曲柔软地!
“好丫头,你先起来,事情还没到你想的那样,你先起来,听我跟你讲。”常宁连拉带拽,还不容易将跪在地上的怀袖拉起来。柔声安抚:“你先别急,这几日皇上也因这场恶战着急上火生病了。”
“是不是我阿玛出事了?”怀袖惊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