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兰见他这样凝重的眼神反轻笑起来,“放心吧,我就是不为我,还得想想我阿玛呢,他承担不了再失去一个女儿的疼了。我只想给我的情一个完满的了结。”说罢神展开双臂,缓缓走近容若。
宝兰的双臂穿过纳兰身侧的两肋,在他背后环接在一起。越圈越紧。
容若没有反抗也没有去拥抱宝兰,只站直着身子任她抱着。下颚新长出的浅青色胡茬似有似无地碰触到宝兰的发丝,他的目光却飘出窗外,飘向远处。
就在容若神思游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左肩胛一阵疼痛,赶忙低头一看,见宝兰狠狠地咬在那里。
宝兰抬起脸,复杂的眼神盯了他一眼,转身跑出门去了,紧跟着听见门外侍女们惊呼“宝兰格格”的声音。还有略微嘈杂窸窣的脚步声。
小安子轻轻地走过来,挽住容若的胳膊。
“怀儿走了?”容若问道。小安子点了点头。
容若一进自己的通志堂就闻到一股淡然馨香。走到桌边端起那只朱红的漆雕木匣,容若的心情被这亮烈的颜色烘地暖和许多,他自己都觉得刚才对待宝兰的态度太绝情了些,可是又无可奈何。
爱情原本就是对一个人的恩宠,对千万人的绝情……
★★★
这几日,因容若病着,怀袖闲来无事,便偶尔去紫凤楼听几场书。
昨夜下了场薄雪,清晨时,天光放晴,阳光洒落,映着天地间晶莹剔透,怀袖吃过早膳,陪着朱赫塔娜闲聊了一会子,因朱赫塔娜去了佛堂,便回至自己的绣阁。
实在看不进书,便换了衣裳,牵了马向紫凤楼晃去。
冬天,街面上天寒地冻,沿街摆摊的小商贩一过晌午,早早便收摊回了家,因此,茶坊里听书喝茶的人,便比往常多出数倍。
今日紫凤楼,如往常一样,早早便没了单独的桌子,怀袖被茶博士引着与两个年轻公子同坐一张方桌。
怀袖点了盏碧螺春,并一盘盐焗松子,一盘沙炒南瓜子,坐等周铁嘴接着讲昨日的书《杨家将》
周铁嘴今日来晚了一会儿,听书的人等得无聊,便随意闲叙,怀袖手里剥着松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哎,你昨儿听说了没有,刑部衙门出事儿啦!”只听后桌一个男人低声道。
旁边一个男人听见,也凑过去道:“我听说了,好像是死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