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都跟你说过,是,是来京城走亲戚的。”怀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回话时不由自主结巴起来,脸上的红晕也越发绚烂。
“我不信!你说走亲戚,哪有亲戚常驻不走的道理?难道,难道是马大人要纳你做妾?”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怀袖赶忙连连摇头。
“那究竟是怎样?我要知道真相!”容若有些着急,扳过怀袖的肩膀问道。
见他连珠炮似的追问,怀袖气恼起来。抬臂拨开他的手,嗔怒道:“你干嘛要打听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容若此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太急切,竟有些失态了。略稳了稳心神,凝望着怀袖的侧脸,略显踌躇问:“你,你当真想知道缘故?”
怀袖将脸别向旁出,浅笑道:“你不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才不告诉你呢!”
容若垂目,微敛了眼睫,沉吟片刻。
怀袖见他突然不说话,便侧目望他,容若突然抬起眼,恰与怀袖相视,怀袖清晰地瞧见那双如深潭般清澈的双眸中,全是她的身影。
“心念动,情已牵……”就在此时,容若喃喃说道。
怀袖乍闻他这句话,怔在当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但稍缓片刻,便感觉到心里除了惊诧,似隐隐搀和着丝丝清甜欢喜,这样的感觉,让怀袖陌生,却又悸动不已,但表面上,她却极力维持平和。
容若望着怀袖的侧颜,见她垂目沉默,忍不住解释道:“这只是我一厢情愿,或许,或许你会觉着我太唐突鲁莽,又或许是我一时心切,只因,只因上午入宫议事,皇上突然提及明年选秀的事,我第一个就想到你,才急着问你……”
突然从容若口中听见“选秀”二字,怀袖方才心间萦绕的温柔情愫忽地一扫而光,只觉如一桶凉水兜头倾倒下来,立刻激醒了她脑中所有的旖旎幻想,脸色骤然苍白。
容若发觉怀袖脸色不对劲,紧张询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
怀袖使劲摇摇头,转过身,躲避开容若的目光。
容若见怀袖如此,有些后悔方才的冒失,赶着道:“你若为难,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便是,咱们还如往常那般来往……”
“我……”怀袖连连摇头,再转回脸,眼内已凝了水雾。
乍见她眼内的泪,容若心仿似被紧紧握住地疼,正欲开口,怀袖却颤声道:“刚才你说的没错,我明年……”说至此,眼内的泪滚落下来,跌碎在裙摆上。
“你果真是等待明年选秀……”容若淡淡的口吻,略带着惊讶,又有些意料之中的叹息,语意已微显苍凉。
“我是不得已,不然,谁想入宫?”怀袖哽咽着,已渐不能语。
容若静默不语,神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怀袖见他不说话,眼内也失去了方才的炽热,心知他纵然身为相门贵胄,对于自己入宫这事,也是无可奈何,不禁悲从心头起,冷冷笑叹:“我,我哪有自己的情可供动容……”话落,怀袖转身奔向河畔的马儿,扯过缰绳,策马而去。
留下容若独立于护城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