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闻言愣了愣,不知如何做答。
不得不说,刘俭今日招待牛辅这顿饭的等级,对于军中俘虏来说,可谓是最高级别的了。
虽然刘俭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但是他既然能这样说,就说明己方根本瞒不过他。
“继续。”刘俭微笑着鼓励他。
这一次,怕是没希望了……
牛辅适才与刘俭针锋相对的气势,此刻也是荡然无存。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他现在还舍不得真死。
但是他看向刘俭的目光中依旧是不服气。
随后便见他用力的抹了抹嘴。
“毕竟,这少年二子在军中和朝中皆无威望,如何能力压群臣还有天子,太后?乃至于西凉兵亦不会服气!”
“刘德然!你我曾有书信往来,相约共战袁绍,保司州一方水土,然汝背信弃义,率兵夜袭我军大营,尽剿我军士卒,杀我将官,毁我粮草,如今还出言反咬一口,你,你真是其罪当诛!”
若是有个地缝,牛辅一定得扒拉扒拉把坑刨大点,自己直接钻进去给自己立个碑。
活着,活着,就活赢了。
不管这话是张飞自己想的,还是他听别人说的,他能够这么顺顺当当的把这番话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对于张飞本人来说就是一种进步。
他匆忙上前,端起那份麦饭,使劲的向自己的口中扒拉着。
张飞道:“也不尽然,文若公君论西北形势时,曾言吕布在董卓麾下虽为降将,却有义子之名,同时,因为其英勇善战,深为西凉军所忌,”
“董卓在时尚能压制,董卓一死,西凉军诸部与吕布之间,必生间隙!再加上董卓那三位继承人,若要成事,必然在军中各成派系,吕布若在,定可使局势更为混乱。”
上一次自己被刘俭活捉。在经过与董卓的和谈之后,刘俭方才将自己放了回去。
牛辅经过了一夜的征战,再加上人困马乏,为颜良等人所擒,早已是饥肠辘辘,不能控制自己。
说到这,就见牛辅站起身,一脸视死如归的准备接受制裁的样子。
张飞笑呵呵的抬起酒爵:“喝水就足够了,能够得兄长夸赞,胜却豪饮三日也!”
张飞跟刘俭不客套,放的开,他当即板着脸郑重道:
刘俭淡淡道:“谁放肆了?”
“依照如今的形势,董卓若亡,则西凉军之中,必然再找不出任何一个人有董卓之威望,然有资格继承他位置的只有三人。”
“今董卓为相,拥立天子,函谷以西尽为其基业,彼虽不得士族公侯之诚,然兵马实力犹盛,特别雍州以西便是凉州,董氏在凉州声名宿著,颇得羌人之心,只要董氏坐拥朝廷施政,开垦关中平原,招募凉州猛卒,凭函谷之险东向以争天下,则便如四百年前强秦之势,极难应付。”
饶是张飞和牛辅这样的猛将,在听到刘俭平静的话语后,皆纷纷住口不言。
活的长的人,其实有时候也不用做太多的事……
“一是董卓的亲弟董旻。”
“那这跟你放走吕布,又有何关系?”
张飞走到刘俭的桌案旁,给自己倒了一爵清水。
这年头,在军中若是能吃上一份青菜,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如此必生祸患。”
张飞仰头咕咚咕咚的将清水全都灌到喉咙里后。
刘俭夸奖了颜良和吕威璜几句,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对他们论功行赏。
张飞随即端起食具,亦是开吃。
本来想捉住卢植来威胁刘俭,哪曾想,卢植没捉到,自己先让刘俭给活捉了。
牛辅心中悲凉,不过他毕竟是朝廷的中郎将,就是死,也一定要堂堂正正昂首挺胸的去死。
本来这个时代的饭就比较硬,没有什么细粮,虽然不会得尿病之类的,但一旦胃肠吃出了毛病,那也是没有特效药医治的。
刘俭看向了牛辅,并亲自走到牛辅的面前,为他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并不是牛辅怕死,他也是西凉军中久经沙场的老将了,虽然其本领在军中一直算是打狼的,但是作为军人的志气与风骨,牛辅还是有的。
对于牛辅这样的人,他其实是打心眼儿里一百个瞧不起,不过张飞适才自己也已经分析了,若是要等董卓死后,瓦解掉强大的关中朝廷势力,不但是吕布需要活下去,牛辅也一样。
“二是董卓先兄遗子董璜。”
适才一番话给他喉咙说的发干。
“翼德所言甚是,你能有此见识,为兄深感欣慰,不过,听你适才所言,这些事情与吕布似也没什么关系。”
他本以为刘俭是故意攻打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猜到自己和吕布的想法。
“三是董卓女婿牛辅。”
“事到如今,牛某被你所捉,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想,刘俭却道:“牛将军误会了,刘某人并没有想杀你的意思,相反,在刘某人心中今后也想与牛中郎将成为一对挚友,你我合作,共同推行新政,以你我的立场而言,咱们并不应该是敌人,而应该是同僚,对吗?”
张飞听到这儿,心中一下子过来。
好久没有听到兄长忽悠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