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天,果然再也没有见到于玥来给两人换药以及处理伤口,两人跟前来替换于玥的护士打听,才知道,于玥果然已经被调走了,至于她调走的主要原因以及调到哪个单位去了,替换她的护士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总之,于玥真的被调走了,并且去向不明……
两人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好暂时作罢。
孟浪为此沮丧过好长一段时间,时常真假让人难以捉摸地叹息道:“都还没有来得及相聚,就已经天南海北各奔东西了,老天爷呀!你可真会捉弄人呀!”
成冲时常也会在他旁边真假参半的打趣他:“那是因为烂人你没福分,配不上我们于班,人家好好的一棵白菜,仁慈的老天爷不忍心让你这个烂人给拱了……”
反正这两人混在一起,天南地北,胡扯乱侃,就没一个正行。
好在两人受的都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重要的筋骨,所以,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两人就都康复出院了。
实质上,成冲受的伤较轻,本来早就可以出院的,但是连长余战虎体恤下情,让成冲继续留在医院养伤,同时也照顾照顾腿部伤了伤,以至于行动不便的孟浪,这也算是一举两得。
成冲和孟浪两人出院回到连队,连长余战虎集合了全连的官兵,仿佛迎接两位大英雄一般,迎接两人凯旋而归。同时,在全连官兵的集体会议上,连长余战虎站在会议室的讲台上,兴致盎然地发表了一通激情昂扬的演说:
“同志们呐!这次演习,咱们蓝军之所以能够获胜,这两个小子,哈!就是成冲和孟浪这两个小子,可谓功不可没呀!大家都知道,在演习的后期,咱们蓝军吃了大亏,咱们团,包括咱们连,都损失惨重,咱们尖刀侦察连,几乎损耗殆尽。当时,我的心里那个急呀!想骂娘都他娘的找不着地儿……”
台下的全连官兵不由得发出一阵轻松的哄笑。
微笑着停顿了片刻,连长余战虎继续说道:“没有办法,敌对双方的态势就摆在哪里?就是想骂娘也没有用。后来还是咱们团长出的主意,一怒之下,也学红军一样,同样派出小分队,秘密渗透,深入敌后,也给他们来个偷袭破坏。这叫做啥呢?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红军的那些个头头脑脑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咱们居然会用他们的方法来对付他们自己……嘿嘿!”
“这可就正中咱们的下怀,咱们尖刀侦察连是干啥的?咱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嘛!是不是?秘密渗透,深入敌后,偷袭破坏,捕捉俘虏,对敌人重要目标进行精准打击等等,这不都是咱们平时反复训练反复较量的科目吗?嘿嘿!”
此刻的余战虎左手插腰,右手配合上相关的肢体动作,在面前来回挥舞,说得眉飞色舞吐沫横飞。
台下的全连官兵却听得如痴如醉,心旷神怡。
“咱们只派出了两个侦察行动小组,人员的话,大家现在早就知道了。他们是一班的班长肖勇,班副叶晓川,以及两名上等兵,成冲和孟浪。嘿嘿!这四人不愧是咱们尖刀侦察连的兵,更不愧是咱们尖刀侦察连尖刀班的兵,嘿嘿!他们四人不辱使命,不负重托,不但一举摧毁了红军的炮兵阵地,而且还趁势摧毁了红军司令部!而摧毁红军司令部的正是我们的成冲和孟浪两人。”
“嘿嘿!他们俩可真是敢想,敢干,并且还他娘的干成了,了不起吧!这回可没少给咱们连以及咱们团争光吧!正因为如此,咱们蓝军就与红军相持的态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顷刻间,原本处于劣势的我们,很快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从而取得了这次军事演习的全面胜利。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这两人,一人一个三等功,是少不了的,至于别的什么奖励,那就等到了年底再说……”
连长余战虎虽然在台上说得眉飞色舞,讲得唾沫横飞,将进行秘密行动的四人表扬得简直无地自容,但是对成冲和孟浪两人凭空消失了一昼夜,并且都负了伤的事情却是绝口不提,仿佛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或者即便是存在也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另外的解释。
只有在全连官兵的集体会议结束之后,连长余战虎才将成冲和孟浪两人一起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跟这两个宝贝疙瘩进行了一场秘密的谈话。
“好啦!明面上的话儿,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现在该说说你们后面发生的事情了,记住,要一字不落地全部说出来,然后每人各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上来,记住,要尽可能的详细,不要落下什么事情,明白吗?”坐定后,连长余战虎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收敛起刚才那眉飞色舞的情绪,平静地对两人说道。
听见连长如此说,成冲和孟浪两人自然就能察觉出事情的重大,牵涉甚广,必然要非常慎重地对待,实事求是,来不得一丝的大意和马虎。
两人细致地回忆了各自一昼夜发生的几乎所有的事情,巨细靡遗,全部向连长做了详细的汇报。
从当天晚上是如何押解“俘虏”跟班长班副分别的,再到如何遇到了那群武装分子,然后那名“俘虏”被当场击毙,孟浪不幸被俘,成冲跟踪敌人哦车队,如何秘密渗透进入村寨,然后救出孟浪等等事情,两人都向连长一字不漏地进行了汇报……
而直到这个时候,成冲才知道孟浪被俘之后所受过的苦,才知道那群该死的武装分子的邪恶以及歹毒,而孟浪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成冲为了救他,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难,冒着生命危险,独自身赴险境,突破敌人的层层关卡,真可谓是九死一生才将他救了出来等等。
在说道惊险处时,其他两人都会为之而紧捏一把汗,而说道顺畅淋漓处时,其他两人也会开怀地表示出快意……
虽然两人在一起住院都住了十几天,但是两人在住院期间,非常默契地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当兵时间久了,军队的保密意识几乎早就深入了两人的骨髓,知道什么叫做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两人才得以尽情地吐露了隐藏在各自心底里的秘密。
听两人细致地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之后,连长余战虎才做总结性地发言,语气照例是严肃而庄严的:“这件事情,在这里说清楚了,就到这里为止,完了每人再写一份详细的报告,我要交上去的。你们俩现在都是老兵了,有些方面也不需要我再强调了,咱们军人就是这样,很多的事情不仅仅只牵涉到我们个人,而是牵涉到国家。所以我们即便是经历了世界上最热闹,最精彩,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更不能随意传播,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