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了想还是按下不说,这种自己都拿不准的事,何苦说出来叫李先生斥责?
碧翠阁,怀安踱步到窗前,目送白发老妪身形在夜色中慢慢隐去,以一寸便值千金的青黛描过的双眉轻轻皱起。
昨日那冯家儿郎出现在西城闹市果然不是巧合,你安排我撞见此事,意欲何为?
今日又鼓动那冯家小子去寻一个外来游侠的麻烦,结果又牵扯出周家,是想对付冯家还是周家?或者真正目的与那位王朝重臣陆首辅有关?
怀安不认为那个外地游侠有何古怪,不过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依然没能看清自家这位驸马,不得不小心谨慎,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所以方才已经安排那位心腹嬷嬷去查一查那年轻游侠。
怀安在窗前默然站立许久,眉梢眼角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痛苦之色,只是很快便又隐去。
你是什么时候把我当作棋子的?
……
阳光明媚,周宗儒走在xc区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呲牙咧嘴意难平。
破获春神城这样一桩大案,牵扯出大理寺正卢轩林,打破镇武司监察百官寸功未建之僵局,本公子这么大的功劳,竟然还被指派来做这种跑腿的小事,合适么?
太不合适了!
不说给提个科长,起码在一众毛毛多的干事里总该另眼相待吧,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能让别人来干?
周宗儒碎碎念走到西城府衙门口,值守衙役看见他身上镇武司公服,愣了愣,抱拳问道:“这位大人有何公干?”
言语恭敬,神态却不是很恭敬,虽然只是个小小守门衙役,可也知道镇武司公服分好几种,眼前这位身上这一套,显然是干事穿的,干事是啥?名字挺唬人,其实跟他一样,都是衙门口里最底下的小喽啰。
何况大家还不属于一个系统,要说不同衙门口上头的大人物或许能七拐八拐攀上关系,最底层小喽啰可没这份能耐,所以大家平起平坐,根本不用敬着。
周宗儒本来很能摆清自己位置,破了春神城大案后有点飘,对自己的定位有那么一丢丢提高,看见这守门小衙役不拿正眼看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鼻孔朝天道:“听说昨日冯毅良跟一个年轻游侠起了冲突,我来问问这事怎么处理的。”
这个跑腿小活是顶头上司交代下来的,也没细说,就是让他打听打听,虽然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但他周大公子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冯毅良那厮仗势欺人,只是不知道自己那位顶头上司为啥要关注这种狗屁倒灶的污糟事。
隐约听说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那位左处长昨日撞见了这件事,似乎还出手帮西城府衙捉拿嫌犯,莫非是故意过来问上一问,好叫西城府衙别忘了这份人情?
守门衙役见他趾高气昂,登时也气不打一处来,扬起下巴道:“什么冲突,没听说过。”
我刚立下泼天大功的镇武司骨干能受你这等气?周宗儒正要发作,就听另一个守门衙役小声对狗眼看人低的同伙说道:“昨天那事可闹得沸沸扬扬,城令大人都亲自出面,如今镇武司又来过问,咱们可别误了大事,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那衙役一听,愣神之后扭头就往门里走,这事他们可担待不起,得通知上头!
很快典史马仁汉就得到消息,他素来油滑,自然也不肯担上干系,掉头就去寻城令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