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卫东并未表现的有什么不同,但直觉告诉王翠香,自己男人可能已经没了。
实际上,她早就有了这种心理准备,毕竟她坚信自家男人不会叛逃,那么他无故失踪,本身就代表着不正常。
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无法回家。
只是先前,王翠香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丝希望。
但现在,她终于坚持不住了。
“纪文泽同志,一定会没事。”
李卫东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却没有看到,王翠香已经泪流满面。
回到另一边,李卫东跟陈侠说了几句话,后者就去找到保卫科的人,准备给王翠香换一个敞亮,好点的房间,至于待遇肯定也不能跟以前一样。
这是李卫东眼下唯一能做的事情。
即便知道王翠香是无辜的,但目前这种情况也不可能释放她回家。
“咱们现在就去一机部,找那个邵兵,我敢保证,他肯定有问题。”
回到专案组所在的办公室,陈侠将看家的那人打发出去,然后迫不及待的冲着李卫东说道。
“组长,您觉得一机部的大门是咱们想进就能进的?”
李卫东有些无语的看着陈侠,对方这是兴奋的失去理智了?
那里可是一机部。
区区两个小公安,跑到那里去抓人,想什么?
到时候,谁抓谁还不一定呢。
“嗯,这倒也是,既然不能去一机部抓人,那就去这个邵兵的家,我就不相信他还能不回家了。”陈侠想了想说道。
一机部那边,或者说邵兵打什么算盘,他不想管。
只要他这边能够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就可以了。
“您也别光想着抓人,还是先想办法查清楚这个邵兵的情况。”
不管是抓,还是请,李卫东肯定要见见这个邵兵的,他要知道,对方拿走的到底是书,还是夹杂着那些出自纪文泽的手,进行复制的机密资料。
“你留下看家,我亲自去会会这个邵兵。”
陈侠雷厉风行,从李卫东手里拿到车钥匙,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李卫东对此也没在意,陈侠心里必定有数,那邵兵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机部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抓人家,先得摸摸对方的底。
而且真要去直接抓人,他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开车去。
陈侠离开后,李卫东这个专案组的副组长便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大。
期间,罗金鑫回来过一趟,见到李卫东后,愣是没敢踏进来。
只能托人把自己查到的信息交给李卫东。
就这样,李卫东居中坐镇,梳理着不断汇聚过来的一条条有关罗蒙洛科夫的信息。
对于这个人,也渐渐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罗蒙洛科夫喜欢喝酒,平日里最常去的一个地方就是使馆区,顾名思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边有一个专门供应他们这些外国人的商店,里面卖的基本都是从他们各自国家运来的物品。
而罗蒙洛科夫最喜欢喝的伏特加酒,就是从那边买来的。
而且,他们这些留在这边的专家,还有一个专门聚集的地方,每个周末,他们都会聚集到一起喝酒,跳舞,放松。
罗蒙洛科夫便是那里的常客。
单单从表面上看,一切都很正常。
去那边聚会,本就是对方的权利,国内这边也不会限制。
毕竟在一些人看来,人家不惜违背命令,也要留下来,帮他们建设国家,这是何等伟大的精神?
所以,上头不但不会拦着,还会大开方便之门。
像罗蒙洛科夫这次去疗养的地方,也不是那种轧钢厂自己弄的小疗养所,而是属于那种相当高级别的,像胡敬诚那种级别的领导,都没资格进去。
可见,罗蒙洛科夫在某些人心目中的分量。
李卫东连去一机部抓人的权利都没有,直接去那个疗养所?
不过李卫东相信,只要他先前的推断没有错误,不需要他跑去疗养院,对方都会乖乖的走出来。
因为他要离开,要回他自己的家。
看完专案组收集到的关于罗蒙洛科夫的资料,李卫东这次却没有立即下结论,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从罗蒙洛科夫书房那本三国撕下来的书页。
问了一圈,专案组里虽然有人勉强能用俄语交流几句,但也只是会说,而不会写。
想了想,李卫东起身来到后面的车间。
这会,车间里跟他上次来没什么两样,郭启林仍旧勤勤恳恳的在擦拭保养着里面的机床。
对他而言,这里就是他心血所在。
即便明知道再也不可能做重复试验,可他仍旧不忍心离开,不忍心看着这些设备在这里生锈。
当李卫东进来的时候,郭启林从一台机器后面露出脑袋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自顾的擦拭机器上面的油污。
“郭老,忙着呢?”
李卫东也不以为意,凑上去问道。
“你们公安都这么闲吗?不去找纪文泽,跑我这里来干嘛?还想继续审问我?”
郭启林冷淡的说道。
毕竟目前被关押的几乎都是他的熟人,这也让他早就不满了,尤其是公安这边始终没什么进展。
再这么耽误下去,那些特种钢材的试验数据,就彻底回不来了。
也意味着,他这把老骨头,再也没用了。
“我就是为了寻找纪文泽而来,您认识俄文吗?”
李卫东说着,就把那张书页递上去。
尽管他嘴里问着,可动作却表明,他相信对方肯定懂。
要说年青人不懂俄文也就罢了,可像郭启林这种老人肯定懂,并且认识。
因为早在之前,这些人为了学会苏*专家传授的技术,那可真是废寝忘食,哪怕五六十岁的老人,也挑灯夜读,一个字母一个字母,从头开始学习俄文。
那种努力可不是后来大学为了过四六级,临阵磨枪能比的。
“罗蒙洛科夫写的?”
郭启林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认出来。
毕竟先前为了试验特种钢材,他没少跟对方打交道,自然也熟悉对方的笔迹。
“对,您给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卫东虚心的请教。
“没什么意思。”
郭启林显然是以为李卫东不知道从哪弄了这张纸,以为上面写着很重要的东西,但实际上,这这句俄文压根就不是李卫东想的那样。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李卫东有些无语,总不能这句俄文,就是:没什么意思吧?
“这是三国里,曹操说的一句话: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基本就是这个意思吧,罗蒙洛科夫那人是个汉语通,没事就喜欢抱着三国看,也不知他一个外国人,怎么对三国那么感兴趣。”
郭启林摇了摇头。
李卫东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句俄文竟然是这个意思,可以说,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毕竟他是从那本三国上面撕下来的,罗蒙洛科夫在上面写上这么一句话,估计可能是他的感慨,随手写的。
当然,也有可能代表着,对方很喜欢这句话。
或者说,喜欢里面透露出来的冰冷,无情,自私。
毕竟曹操就是那种未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枭雄。
李卫东估计,罗蒙洛科夫之所以这么喜欢看三国,喜欢曹操说的这句话,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本质上,也是这样的人。
毕竟为了达成目的,他不惜杀害纪文泽这个‘得力’助手,并栽赃嫁祸给对方,想要来一出调虎离山,轻轻松松的带着东西回家。
再综合先前专案组收集到的,关于罗蒙洛科夫的各种资料,一个真正的罗蒙洛科夫便彻底呈现在李卫东的脑海中。
然后李卫东试着将自己代入其中。
如果自己是罗蒙洛科夫,那么杀害纪文泽,一手导演这一切,并且已经初步脱身后,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慢慢的,一个清晰的脉络便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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