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爱妃说她已经知错,那就解了禁足吧!”李怀玉无所谓的道。
于贵妃听了也觉得欢喜,觉得这事李怀玉愿意给自己脸面,可见对自己还是有些看重的。想了想,虽然心中酸的不得了,但为了贤惠的名声,仍旧开口道,“还有一事……臣妾不知该不该说?”
李怀玉皱眉,“你直说就是。”最讨厌就是这种欲言又止,明明是非说不可的话,却非要装作不愿出口,等着别人来给台阶。林清曾经笑言,遇到这种情形,就该直接堵回去,“你既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不必说了”。
要不是这个于非茵还有用,须得给她脸面,李怀玉只怕就真要这样开口了。
于贵妃见他皱眉,不知自己是哪一处做错了,但已经开口的话却不能半途而废,“就是云充仪妹妹的事。新入宫的妹妹们,除了她,其余皆已经侍寝过了。因此臣妾倒想厚颜为云充仪妹妹讨个恩典呢!”
“原来是这事,倒是朕的不是了。”李怀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于贵妃,“不过爱妃倒真是贤惠,如此,朕将后宫之事交给你,想来也能够放心了。”
说着回头吩咐魏忠,“告诉敬事房,今夜景仁宫漪澜殿掌灯。”
于贵妃本来听到皇上夸奖的话,脸上几乎没笑出一朵花儿,及至听到皇上毫不避讳的吩咐掌灯漪澜殿,脸上的笑意却是勉强了起来。——哪个女人能够真这么贤惠,将自己的男人推给别人呢?况且瞧着皇上今日的意思,本是要在这里歇下的……
她不介意多一个云充仪来争宠,正好可以分薄一下莲昭容的宠爱。可若是被分薄的是自己的恩宠,那她可就不高兴了。这简直是明明白白的打她的脸了!不敢怨怪皇上,倒是将这事都算在了云充仪身上。这人如今还有用,将来总有收拾她的机会!
先前李怀玉答应解了云充仪禁足令之时,于贵妃为了交好于她,立时便派人去送信了。如今天色又还早,解了禁的云充仪,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去做了自己早想做的事——给太后请安。
她这段日子着实难过。因着皇上几乎将她遗忘,所以伺候的宫人也没有多尽心,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她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雪兰又受了伤没法做事。
便是去御膳房取膳食,宫人们都要磨蹭一番,拿不到赏钱就不愿去。加上御膳房那边懈怠,还要排在类似温美人这样受宠嫔妃之后,等她吃到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冷了。
过了这么一段苦日子,云充仪是终于明白了,有太后撑腰是多么重要。当初自己还是个秀女时,在宫里都是人人巴结的,哪里是如今的情形?至于皇上和太后不和?再如何,那总是皇上的生母,宫里总不会有人胆敢小看了太后的。
因此她急切的来到慈宁宫,让人进去通传。谁想不知怎么回事,那守门的竟是不耐的告诉她,太后如今身子不大好,静养着,谁都不见的。
这怎么可以?!云充仪立时着慌了,在慈宁宫门外跪下就开始哭。索性她还不算蠢,一面叫着太后,一面表白自己。如此一来,那些人也着实为难。终于有一个看不过,便进去通传了。
没一会儿,花嬷嬷便亲自出来,将云充仪领了进去。
太后正坐在榻上看着下头的小宫女们打络子玩儿,见她进来,不过抬了抬眼皮,并没有说话。
云充仪多日没来过慈宁宫,只觉得样样陌生,拘束的很。懦懦的站在原处,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跪下去请安,“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没人叫起。太后坐在上首,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出一丝心绪。她人老成精,云充仪入宫之后没有过来请安,焉能不知其中原因?虽然她自己也觉得没有做到许给她的,却容不得别人这般藐视她的权威。
所以她装作不知道她受的那些委屈,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这宫里谁才是可以依靠的人!
花嬷嬷领着那几个小宫女出去了,太后这才淡淡道,“起来吧,今儿怎么想起来瞧哀家了?”
“太后,嫔妾知错了,嫔妾真的知道错了!”云充仪扑过去抱住太后的小腿,哀哀哭泣。虽然不知道太后到底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但如果她真的心疼自己,这么做应该有效。
果然太后立时将她拉了起来,“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记住教训!这宫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充仪闻言心中大定,这才恢复从容,哄着太后没一会儿就高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