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康熙爷也大可不同她说些话,直接设立了南书房,无非是为孝道二字罢了,太皇太后娘娘心里明镜儿似的,自然不会托大直接令康熙爷如何。
康熙爷不急不慌,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四阿哥一边儿缓着声儿解释。
“皇玛玛有所不知,孙儿并非想听人传教,这些洋人在西学上还是很有些本事的,算术、天文都比咱们的强,唯那医学着实落后,凡治病动不动便要放血。”
“先前巴尔善出京游历前,孙儿曾叫巴尔善学过这测算之法测绘我大清舆图,同旧图相比,这新法画出来的舆图确实准确了不少,战时可帮了大忙,孙儿学一学,也顺便叫大人们去之糟粕、精进精进,若能推而广之,也是利国利民之事。”
“除此之外,亦是能显恩示典,彰我大国风范。”
太皇太后娘娘可不是迂腐之人,一听这个自然无不应允,满人虽是马背上打来的天下,可守天下比打天下难,若不能取百家之长弥补自身可不成。
“如此甚好,然洋人非我族,其心必异,你同洋人相处时可得小心才是。”
康熙爷笑笑,只觉皇玛玛担忧过甚:“皇玛玛放心,孙儿省得,此外也是想叫阿哥公主们一道儿听听,三阿哥四阿哥虽小,也多少叫他们感受些氛围。”
旁的事儿可依着康熙爷,可这事儿太皇太后娘娘便不依了,面上一绷,倒也不是什么真心训斥,那语气像是在训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
“胡闹,三阿哥就罢了,四阿哥眼下连坐都坐不稳当呢,你叫他听哪门子的学问,便是再急也不急得一时,等他开了金口能说话了,有得是他学的时候呢。”
康熙爷也不知怎么反驳了,倒也知道自个儿说的舒适牵强,瞧瞧看了一眼身旁的玉琭,到底还是咬着这借口说了下去。
“四阿哥不懂没关系,重在熏陶嘛,想来听得多了,也利于他以后早日开口学话,坐不住也没关系,每日就听一刻钟两刻钟也好,玉琭抱着他听,他总是乖的。”
好嘛,原来是为了玉琭啊!
太皇太后娘娘不由得失笑,心说不过是设置一南书房,怎么还来她这儿请示了,原是想带着玉琭一道儿去呢,也不知是想叫玉琭陪着他,如此二人能多相处,还是真打算叫玉琭增加见识的?
不过康熙爷都允公主一并旁听了,再多个玉琭也没什么,先前她还劝玉琭多读书长见识呢。
她只怕自己时日无长,万岁爷身边儿不能只有勾心斗角的女眷,得有个聪慧的,知道在万岁爷失意时鼓舞,在万岁爷得意时劝诫的人,她纵观康熙爷的后宫,除了玉琭,竟再没有一个叫她放心的了。
然对玉琭她也并非十分放心,也怕玉琭含着私心,但念及玉琭向善纯直的性子,叫人学得聪明些也好,总归她一走,身后事便也管不得了,且就看儿孙自个儿的福气和大清的命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