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于朝廷无什么功劳可言,至多再叫下头的孩子袭承一代就没了,万岁爷却一下给了他奉恩辅国公的爵位,如此连跃三等,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办差得奖赏是理应如此的,可若是太得圣眷反倒叫人不安。
他虽爵位不高,可万岁爷给他的权力却是极高的,光是那御赐令牌满大清便找不出第二个了,执掌此令牌,他甚至能出入宫中如入无人之境,万岁爷怕他在外办事不便,甚至还许他养二百私兵以备不时之需,此恩宠,只怕连几位亲王都比不上的。
眼下他同万岁爷关系亲近,自然不会被人防备,可但凡他爵位高了,名声高了,只怕就有碍皇权了,倒不如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如此也来得心安。
他毕竟不是万岁爷的亲兄弟,就是亲兄弟也没被万岁爷这样疼的。
再说这赐婚,巴尔善虽一直盼着呢,可自知伤势颇重,也不知能恢复几成,他眼下连平躺都做不到,肩上的旧伤更是叫他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万一落下什么残疾或是影响了寿数,这不是拉玉玳来火坑嘛。
巴尔善心中纠结为难半晌儿,到底还是“不识抬举”了一回。
“得万岁爷这样的恩典,臣合该好好跪谢了万岁爷的,可您也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臣疏忽了,不仅惹得二格格落难,还险些坏了事儿去,虽宵小伏法,可到底乃是臣亡羊补牢之措,万岁爷给臣这样的恩典,臣着实受之有愧。”
“至于赐婚之事,还求万岁爷给臣些个犹豫的工夫,臣这身子,不拖累二格格都是好的,若再不顾二格格的意愿强求了赐婚,臣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梁九功一听巴尔善这话,心中委实巨震,断没想到巴尔善对高官厚爵如此淡薄,更惊叹其爱深情切,都说他们一家子都是情种,眼下瞧着果真不假。
梁九功打心底儿的佩服巴尔善,可也只万岁爷已然起了什么心思,是赏是罚皆不轻易改动,便少不得劝劝,别明明是恩典,反惹得万岁爷同巴尔善大人都不痛快。
“大人着实令人敬佩,可您莫总往坏处想,先不说您当不当得起这恩典,您爵位越高便越能为二格格请封越高的诰命不是?”
“要奴才看,您为二格格操心也是多余,大人这几日昏迷着,您是未见二格格对您的心,您在这儿躺了几天,二格格便几日未得好眠了,一日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大人跟前儿,寸步不离。”
“头三天大人您的身子最是危急,二格格看着您难受、痛呼,心疼得落泪不说,连魂儿都丢了似的,不吃不喝也要陪着您,到第三日您的身子是稍稳住了,可二格格心头一松,生生饿晕累晕了去,灌了一碗水下去才醒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