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月有种说不出的欢喜,是因为皇上直呼其名,显得她好似和旁人都有着小小的不同,这一次没有初夜的疼痛难忍,她眷恋着皇上分享过来的体温,再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付出去,说不出是不是她的错觉,皇上的态度掩着藏不住的柔情蜜意,而且不时在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着怀抱中的女子只有她,只有汝月。
两个人缠绵了半宿,到后来,汝月累得越发迷迷糊糊的,手指抓住对方的肩头,想要推开又不舍得的眷恋中,明源帝将她拢在胸口,青丝散了他一身,微微的痒,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他将一只手搭在她后背的蝴蝶骨处,细细摩挲。
汝月好像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压着声音在问话,明源帝很是小心的挥开帐子的一角,声音微微哑着道:“不用了,你们都在外头候着。”
“皇上,是谁来了?”汝月嘟囔了一句,睫毛扬起,在明源帝光洁的胸口刷了一下,蝴蝶的翅翼般。
“是内侍来问些惯例的事情,你只管睡就好。”明源帝低下头,含着她的嘴唇,食髓知味中。
“常公公要来送闭子汤吗?”汝月睡意朦胧中,将心底里最惦记的那件事给翻出来了,提心吊胆几天就等着常公公出现了。
明源帝看着她的睡颜,神情突然温柔下来,眉梢眼角的霸气都化成绕指柔,很轻声的,仿佛是哄着她一样的怜惜:“不会了,寡人不会让人送闭子汤来,你好好安睡便是。”
直到汝月沉沉睡去,明源帝才将她枕着的手臂很轻很慢地抽离出来,自行起身更衣,推开门时,常公公依然在门外候着,他脸色发沉,直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柳贵妃那边似乎情况不好,太医已经赶过去,要不要去朝露宫看一看?”常公公说得万分小心,一个劲看着明源帝的脸色。
“这个时候,她又在折腾这些,太医去了就好,寡人去了能做什么!”明源帝分明是不悦写在眼底。
“听说是见了血的。”常公公硬着头皮又多说了一句。
“没一个让寡人省心的,知道是怀了身子,怎么就这样不当心。”话虽如此,明源帝的双脚已经忙不迭地往外走去,他一向子嗣艰难,到如今统共就大殿下重光一个孩子,虽说已经满了十六岁,算是成人,个性品行上头却难以成大器,好不容易,这一回柳贵妃怀了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已经上演了数次,今晚必然是知道他留宿在琉璃宫,才刻意闹得这一出,也罢也罢,去一次总好过保不住龙胎。
常公公紧紧跟在明源帝身后,下台阶的时候,不禁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睡着的新晋嫔妃是真的睡着还是不敢出声阻扰,居然就这样轻易地将皇上给放走了。
汝月这一觉睡得真是香甜,等睡饱了醒过来,才觉得双腿之间说不出的滑腻难受,回想到昨晚的旖旎,脸孔悄悄地泛了红,她见身边的位置空空一片,先是一怔,也未曾细想,云欢已经进来服侍她起身。
“先去准备热水让我沐浴。”汝月悄声说道。
云欢很是懂事,立时吩咐下去,回来的时候,眉心皱着一道痕迹:“娘娘可知昨晚皇上是几时离去的?”
“不是清早才走的吗?”汝月是睡得沉,压根没有察觉。
“昨晚半夜,皇上原本是要留宿到天明的,却有宫女来报说朝露宫的柳贵妃动了胎气,娘娘是没有见到,报讯的一个接着一个,我们琉璃宫的台阶都要被踩矮了三寸,足足来了十几拨,把常公公急得什么似的,又不好打扰皇上与娘娘雅兴,一直等娘娘入睡,才敢进屋通禀的,然后皇上便带着人走了。”云欢约摸是想到皇后那边的情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柳贵妃见宫中的女人个个都是眼中钉,巴不得皇上眼中只有她一个人,真是又可笑又可气的。”
“动了胎气,那么后来可又传来消息,身体有没有要紧?”汝月想到柳贵妃斜斜倚在贵妃榻上的样子,已经显怀,确实要更加当心了。
“也就娘娘会相信她是真的动了胎气,我以前在丹凤宫见识地多了,她不知哪里学的本事,左一套有一套的说辞,每每总能将皇上从皇后娘娘身边拖走,堂堂一个贵妃,尽会耍这种卑鄙的小人手段。”云欢见汝月木知木觉的态度,恨不得上前,用手指去戳她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