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哈哈一笑:“强子,快收拾桌子,端茶倒水。不伺候好了,万一将来有天袁项城当了皇帝,还不给你穿小鞋?”
不同的是,美国别有所图,而沙俄的退款,他们在赵传薪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赵传薪满脸悲恸:“哎,慰亭啊。朝廷至少承受了所有,而赵某却一无所有。”
“……”袁大头呼吸的时候,因为太胖了,显得有些粗重。“赵先生,收手吧。适才在来路上,袁某见各租界民生凋敝,不复往日之繁华。你的志向,全国的百姓士绅都已了解,但闹下去,受苦的还是汉口之经济,经济又关乎民生,最后百姓承担苦果,何必呢?”
没多久,大巴诺夫带着随从抬着箱子上楼。
俄、德、法三国联合,警告日本将辽东还给清廷。
张人骏捻须而笑:“不曾。”
偏偏日本这个侵略者还深感“屈辱”。
赵传薪一脚将箱子踢到旁边,看也没看一眼,伸手:“合约拿来我看看。”
“有。”赵传薪说:“字烧炭工。”
这个时代,有头有脸的人都有表字。
张人骏见他不反对,就说:“炭工,你平时可有关心家国大事?”
他尴尬讪笑:“赵先生,莫打趣莫打趣。”
张人骏捻着胡须:“俄人似乎有割地赔款之意,大巴诺夫积极与国内沟通,沙俄要的无非三件事,第一必须给他们留有足够的余地;第二赔款不能过甚,大巴诺夫代表沙俄愿意支付你五万块大洋;第三,割地赔款,须得换个名声,他们需要脸面。割地叫作还地,赔款叫退款……”
张人骏却一点不拘谨:“赵先生说笑了,不亏心之人才能心宽体胖面如冠玉。”
他们美其名曰“劝说”。
赵传薪打量这个白胖老头:“你这幅身板,看着怎么像是贪官污吏呢?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张人骏却说:“无妨,巴公已然将钱与合约带到,就在楼下。那个谁……”
赵传薪晃了晃合约:“错了,我要面积大的那一条路,不要夷玛街。”
大巴诺夫面带微笑赠上,赵传薪接过瞧了一眼。
袁大头惊奇的看着张人骏:“张千里,你们此前见过面?”
赵传薪秒懂,这不就和美国的庚子退款一样么?
张人骏莞尔:“行,老夫斗胆给你取一个表字!不若你字炭工,炭工烧炭,传薪继火,寓取暖中国之意如何?”
赵传薪折腾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拿钱,第二拿地。
炭工与烧炭工少了个字,“取暖中国”四个字,感觉高档了不止一筹啊?
束手而立,十分拘谨的一群学子,有的捂嘴笑,有的咳嗽……
“我?张总督,我,我叫刘……华强。”
但这句话,却莫名撩动到他的某一根神经。
“不曾。”
赵传薪眼睛一亮:“可!”
三个国家举着拳头劝说后,日本忍气吞声,将胜利果实吐了出来。
张人骏哈哈大笑。
袁大头诧异的看着张人骏,老家伙事先怎么没和他通气呢?
张人骏成竹在胸,不理会袁大头,继续道:“善!既然俄国租界愿意退地退款,彼联盟已然告破。列强间不乏勾心斗角,炭工,你认为英、法、日会作何感想?”
他已经规划好了,俄租界和英租界相连的部分全部要回来,到时候拿了英、法、日租界打通连在一起。
他非常心虚,又恶狠狠瞪了一眼屋子里的学生。
屋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1895年,清廷和日本签订《马关条约》,将辽东半岛割让给日本。
张人骏哈哈一笑:“无妨,大食人不是有个故事么,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思虑,总有一天你会悟。可眼下,汉口数个租界的问题迫在眉睫。老夫昨日即抵达汉口,与各租界代表先一步接触了解。据老夫观察,他们并没有拧成一股绳。破题之法,不必拘泥于战争一道。不如炭工先在俄人那里突破?”
他上前一步,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袭来,大巴诺夫骇然后退。
此时他还没这个想法。
“有,怎么没有呢?”赵传薪满脸忧虑:“我经常忧心忧国,一忧就是一夜,不是忧完了,是天亮了。”
赵传薪拿着合约点着大巴诺夫的胸口:“念在你们沙俄主动投诚,老子很给面子了,劝你莫要自误!”
赵传薪杀机毕露,袁大头后退,众学子后退……所有人都相信,但凡大巴诺夫说半个“不”字,便要血溅当场!
唯有张人骏,满脸高深莫测。
他似乎看穿了赵传薪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