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衙门外聚集了大量百姓,自然瞒不过人。
兵马司的官差往这边转了一趟又一趟,既怕百姓闹事摊上责任,又不想与锦麟卫沾上惹麻烦。
于是出现了这一幕:周围官差不少,百姓不闹,他们也不管。
翌日早朝,在“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唱报声中,几声咳嗽同时响起,几个大臣准备出列。
这咳嗽当然不是真咳嗽,而是一种要奏事的提醒,为了避免同时出列的尴尬。
兴元帝愣了愣。
如果他没弄错,要奏事的人里有户部张侍郎,兵部陈侍郎,都察院杜御史,国子监孟祭酒……这些人都这么积极的时候可不多啊。
因着赈灾的事,兴元帝正对户部没好感,而言官要报的往往比较糟心,孟祭酒可能要催殿试的事但他现在没心情,便看向兵部侍郎:“陈侍郎有何事报?”
陈侍郎跪奏:“启奏陛下,昨日下午有大量百姓在北镇抚司外聚集,彻夜未散……”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治安,隶属兵部,要是百姓聚集闹出什么事,兵部也是脱不开责任的。
“孟祭酒有何事奏?”
辛柚猜测间,萧冷石突然压低了声音:“你是如何煽动那些百姓的?”
“是。”
孟祭酒奏报完,兴元帝又看向户部张侍郎。
兴元帝很快下了口谕,让北镇抚司放人。
接到这个口谕时,萧冷石面上不敢流露情绪,心情糟透了。
陈侍郎默默归列。
“哦,这是为何?”
“回禀陛下,国子监有一学生也是北楼坊坊民,昨日告了事假。准假的先生后来听说北楼坊百姓去北镇抚司请求释放寇姑娘,放心不下前去打听,得知那名学生被萧镇抚使关了起来……”
兴元帝不解:“孟祭酒也听闻了此事?”
随着房门打开,光线涌进来。
萧冷石是他向皇上推荐的,差事办不好,他这个引荐人在皇上那里也没脸面。
“这位寇姑娘对北楼坊坊民有大恩,不是对一个人,是对数百人。一个普通百姓不算什么,几十人几百人呢?天子脚下,你能把这么多百姓都抓起来?”
冯指挥使叹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以后谨慎着些吧。”
“是下官没处理好。”萧冷石心中有火撒不出,气闷难言。
“朕知道了。”
“启奏陛下,臣也……”张侍郎居然也是奏报此事。
“寇姑娘向定北灾民捐银五万两,为朝廷分忧解难。北楼坊百姓尚且牢记寇姑娘恩情,锦麟卫却仅因一些流言便把寇姑娘抓起来,这让百姓如何评价朝廷?请陛下三思啊!”
“寇姑娘有本事啊。”
比起前几位的平和,这位御史语气就激烈多了,慷慨激昂把锦麟卫一顿骂,好在兴元帝坐在丹墀之上,不然很有可能被喷到唾沫星子。
十七岁,正是意气重情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