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的玉媚阁的小园,邹侧妃刚刚荡罢秋千,此刻在旁边休息。
石桌上摆着时鲜水果,茶点和干湿帕子,身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侍奉着。
相较何妃,邹侧妃容貌简直强上太多,眉眼妩媚,五官精巧,一袭粉衣在炫目阳光下,尽显娇艳。
偶尔抬手,扶额,拭汗,遮阳,动作犹如春风拂柳,道不尽的风流韵态,当真是姝色妖娆。
丫鬟侍珠自幼跟在邹侧妃身边,聪慧伶俐,深得邹侧妃爹娘的信任和倚重,因此,顺理成章跟着进了皇子府。
“侧妃娘娘,听说何妃娘娘近日常常不在府里,即使在府里,也几乎足不出户,老爷给您传回的消息说,何妃娘娘去见了淮安候,还给了好些的赏赐,说是侯爷的庶子娶妾,祝他们早日为淮安侯府开枝散叶。”
邹侧妃淡淡地道,
“何妃没打算为淮安候的这个庶子张罗门亲事?”
侍珠赞道,
“娘娘聪慧!还真是让您猜对了!说是想把她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嫁给淮安候的这个庶子。”
邹侧妃毫不掩饰眼底的讥讽,嗤笑一声,
“淮安候的嫡长子失踪,洪相林是长子,身份地位今非昔比,何氏想拉拢人家,当然要下点心思!不过,淮安候野心勃勃,怕是不会答应。”
侍珠不解,
“娘娘,那个洪相林就是个妾生子,能跟何妃娘娘攀上亲戚,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跟何妃攀上亲戚,等于是二皇子的亲戚,上哪儿找这好事儿去?
邹侧妃莞尔一笑,对侍珠道,
“你以为何氏会把他们何家金尊玉贵的嫡女,或者是娇生惯养的庶女嫁给洪相林那个蠢货?你放心吧,何氏口中所谓的亲戚其实就是那种接了几十个杆子才能连上的那么个亲戚,可能唯一的联系就是一样的姓何而已。不信,你去打听一下,这个亲戚十之八九是那种穷困潦倒,甚至除了是一个跟洪相林年貌相当的女子,其他恐怕是一无是处,属于那种养在家里费粮食,如果随意嫁给个普通人家,又会觉得这些年喂出的粮食没回本。淮安侯那等老奸巨猾的人,怎么能看不出何氏的小心思?”
侍珠笑道,
“娘娘真是聪慧,奴婢就没有想到,其实奴婢应该想到的,以前何妃娘娘这样的事情可是没少做呢。其实奴婢也奇怪了,何家别说在江南,就是放在京城,也是豪富多金,怎会处事如此的,小气且上不了台面?”
邹家在京城的家财数一数二,即使这样,二皇子依然选了同为商户的何家女为正妻。
足见何家的家底是何等惊人!
邹侧妃缓缓放下放下茶盏,拿起团扇轻轻摇摇一摇后站起身。
侍珠忙紧紧相随,扶着她向前缓缓踱步。身后两个侍女捧着一些物品,不远不近地跟随。
邹侧妃笑意渐渐浅淡,
“家世豪富不假,但是何氏自幼在江南那个地方长大,属于天高皇帝远,她从小是受尽宠爱,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知道朝廷后宅的凶险!”
侍珠撇撇嘴道,
“可是,咱们邹家的家财比他们何家家少很多吗?您难道就不是金尊玉贵长大的?您就不是被老爷夫人捧在手心里的?”
邹侧妃面色沉郁,目光幽怨,轻轻摇头道,
“论金银珠宝,咱们家虽然与何家相比,稍微逊色一些,但也不会少太多。但是我终究是在京城长大,而且自幼在邹家那个大染缸里浸淫,娘亲虽然是爹的正室,但是你也知道,我那些庶出的姐妹,还有那些个姨娘,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侍珠默然,邹家老爷的那些妾室不是心狠手辣,就是恃宠而骄,再不整日里想着对夫人取而代之。
邹侧妃苦笑一下,眉眼却是一派烟雾朦胧,令人心醉,
“这些年我帮着我娘,跟那些姨娘斗,总算是压住了她们,没有动摇我娘的位置。否则你以为我娘没有儿子,我一出嫁,这些姨娘岂不会把我娘给生吞活剥了?”
“她们敢!”侍珠气愤地道,
“如今,您已经是皇子妃,她们要是敢对夫人不利,就扒了她们的皮!”
邹侧妃眸中闪过一丝忧伤,她缓缓敛去笑容,
“其实娘亲不希望我入皇子府为人妾室。娘亲想让嫁去一个普通的殷实人家做正头娘子。但是我觉得如果我要是走了那一步,娘亲恐怕在府中会举步维艰。幸好我赶了一个好的时机,虽然我如今落在何氏身后,但来日方长,我不一定是一直如今日这般。”
侍珠重重点头,她无比相信她家小姐的能力!
侍珠其实不算是普通的侍女,她家擅长养蜂,养蝴蝶,还有蜻蜓蚂蚱之类的飞虫。同时又对草属性非常熟悉,会调制蜂蜜,配置有强身健体,养颜滋补的粉香包等。
那年,山中大火,烧了侍珠家的全部家当,不得已,流落到京城谋生。
侍珠进邹府做丫鬟,机缘巧合,到了邹侧妃的身边。
邹侧妃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小丫鬟的与众不同,于是,刻意拉拢,又为侍珠父母购置了房产,渐渐地,侍珠全家都对邹侧妃忠心不二。
“小姐,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侍珠和邹侧妃在谈论比较私密的话题时,常常沿袭了在邹府时候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