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科长一听师姐要给书记和院长打电话的事情,吓得一不留神扭了脖子,好几个月才恢复!
自然,“出来进去包括上厕所也向副科长汇报”一事就不了了之。
师姐那个时候心情很低落,于是也有人要她“阳光”!
要她“开心”!
要她“看淡”!
要她“不让这些事情往心里去”!
可是,师姐问冀鋆,
“事情不解决,怎么阳光?毒蛇猛兽就在你身边随时随地伺机攻击你,你怎么看淡?怎么不往心里去?不去想,事情就解决了?不去担心,以后这些人就不伤害你了?”
有同事也劝师姐,
“咱别去担心这些,咱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着高档衣服,整个人都精神,人家也就不敢欺负咱了!咱也就不想那些糟心的事儿了!”
师姐很是不解,
“如果每天穿高档漂亮衣服,画精致妆容,就能避免被小人算计陷害?”
冀鋆也搞不清楚这些人的脑回路是怎样的。
师姐也没有衣衫褴褛,也没有奇装异服,为什么这些人要把这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扯到一起?
冀忞此刻敛起笑意,低垂着眼帘,看不出情绪。
但是,冀鋆感觉出冀忞周身泛着寒意!
沺黎继续说道,
“将来议亲的时候,你口碑和风评会很不好!试问谁家的婆母要是想让你做她儿媳妇的时候,不都得去向跟你长期接触的人打听打听你的品行爱好?像你这样,淮安侯府的小姐肯定不会说你的好话,到你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呢?我都替你愁的慌!”
冀鋆心中翻了一个大白眼,我谢谢您呐!您可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快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
沺黎县主却兴头正盛,
“我也在想,冀忞其实你也挺聪明的,怎么这个理你就拎不清了?你说你跟淮安侯府的那些小姐姨娘们一天天的斗什么斗?而且呢,我还得说你一句,你看你现在有点儿时间,不是跟淮安侯府的姨娘小姐斗,再不就是跟着你堂姐抛头露面地做生意,这哪里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做派?京城的那个世家会愿意让你去做她的当家主母?咦?冀忞,你睡着了?”
冀忞“啊”了一声,抬眼看看沺黎县主,茫然地道,
“县主,我没睡啊!”
冀鋆稍稍舒了一口气。
本来沺黎县主说的越来越让人堵心,她有心想制止,不过看冀忞不动声色,心中暗暗称赞。
这要是在以前估计冀忞恐怕面子都会绷不住,说不定当场流泪也很寻常。
冀鋆的那一点担心,慢慢转换成了一丝的欣慰和敬佩,想自己在冀忞这个年龄被人劈头盖脸这样数落一番,肯定是做不到这样岿然不动的。
说不定会当场翻脸,或者起身暴走!
果然是经历多了之后,才能够锻炼出良好的心理素质啊!
神马“教你如何心理更强大”,还有什么“怎样在职场上面对嘲讽打压不变色”,等等,都是纸上谈兵!
成长的唯一途径,至少是重要的途径之一,就是千帆阅尽之后,自身完成“破茧成蝶”!
冀忞唇角轻轻勾起,看看沺黎,道,
“谢县主指教!”
沺黎没听出冀忞话中的讽刺,反倒更加来劲了,
“咱们之间谈什么指教!我这是关心你!还有啊,除了这两样呢,你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哎,我说冀忞,你可太能耐了,你竟然还跑到大理寺去帮着人家断案,你是不是闲得?断案是女女子当做的事情吗?哪朝哪代也没听说过女子断案,你逞个什么能!”
冀忞双眼睁得大大的,虚心地问道,
“那我当如何?”
沺黎受到了鼓励,一张没洗去妆彩的脸,泛着兴奋的小光芒,让冀鋆想起前世推销保险的那些业务员!
都是一副小灰狼遇到大绵羊,不,是超级大绵羊的表情!
为啥说是小灰狼呢?
因为,大灰狼根本不屑于去走街串巷地推销!
冀鋆有个同学就是这样的“业务员”,人家从来不出办公室,打几个电话就可以完成业绩。
有一次,人家的哥哥让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在同学这里投了“两千万”的保单。
然后,同学就有了“五十万”的“手续费”!
沺黎小灰狼张开了她的小口,龇出一排小白牙,别说,还真有点瘆人!
“你要好好地对待每个人,天长日久,铁杵磨成针,人家就会知道你的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人心都是肉长的,用你的真心,就会换来别人的真心!”
冀鋆想,这沺黎真是被章吉生洗脑洗得很彻底!
冀鋆记得有个名人说过,大致的意思是,很多时候都是小人的天下;正直的人总是少数,且无权势;众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势利的,他们大部分情况下不会站在君子一边。坏人是不会改好的,因为他们不认为自己是坏人。
因此,你的真诚,真心,真实,在这里,就会完全哔了狗!
冀鋆想找机会打断沺黎的絮叨。
冀忞却忽然此刻掩口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前仰后合,甚至是枝烂颤。
过了一会儿,冀忞止住笑,眉眼弯弯看向沺黎,道,
“县主,您快找个镜子看看,您的脸,看着好像一只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