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朝挑眉,这婶子有意思啊!
合着他这水还得看着她的意思带咯。
这也太理直气壮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不惯着她,贺之朝也就懒得搭理,自顾自的蹲着拔草。
于菜花可没有觉着自己说错了话,她四周环顾了一圈儿,然后撅起屁股,把背篓垫在屁股墩下,舒舒服服的坐上了。
坐舒服了,她又吧唧了几下嘴,然后弯腰在背篓里面挑挑拣拣了一阵,最后抓起了一小把肥嘟嘟白汪汪的草根儿。
这东西就是杂草,不常见也没什么正规的名儿,只在这个季节才有。但这东西水分足,能解渴,于是这片儿的人都叫它水根儿。
于菜花也不擦,就这么美美的往嘴里塞。
别说,这树荫下吃着水根儿还真不错,她吧唧吧唧的嚼着,同时也不忘发表自己的意见,“贺知青,你这不行啊,你这动作也太慢了,直接薅了呗,干嘛非要扒根儿,这不是磨洋工吗?”
这城里来的知青啊,就是不行,拔个草还这么多名堂。
这货完全忘了,就在之前还说过人家拔得干净!
贺之朝抬头,看着她优哉游哉的姿态,也不生气,而是低下头连根拔了棵草,慢悠悠的来了句,“菜花婶子,你都坐在这树荫下着看我拔了这么大片儿的地了,咋还这么说呢,有句话说的好,拔草不除根儿,春风吹又生。”
于菜花翻了个白眼,
“呸”的一下把嘴里的嚼干的草渣吐了出来,撇嘴道:“什么吹啊生的,就是你们这些知青崽子的那一套歪理,我坐了这么久,就看着你光拔草去了啥也没干,我这也是教你呢,你看没?我就在这坐着也能拿到八个大公分呢,你才几个公分?”
说到能坐着就拿八个公分时,那语气骄傲的不行。
“羡慕吧?不过啊,你想学也学不来的,谁让....”
“于菜花——”
于菜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暴呵给打断了。
只见于国庆横眉怒目,涨红着一张脸,大步的走了过来,“于菜花你坐在这儿干啥!磨洋工吗!”
“唉哟——”
于菜花被突然出现的暴呵给吓了一跳,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疼得嗷的一声叫。
她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吃痛的揉了揉被镰刀把硌疼的屁股,不服气道:“兵娃他大伯你这是干什么嘛?这么大声吓我一跳,看把我给吓的,坐一会儿又怎么了?”
于菜花实在不理解于国庆为啥这么生气,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爱偷懒,之前不都是当做没看到吗?
现在这么大声吼她,她还委屈呢?
她又没做什么,她好好的坐在这儿,干什么骂她,这不欺负人吗!
不行,
等下回去了一定要跟他男人好好说道说道,他大哥这是看不起他们呢!
哼,不讲兄弟情义,看他妈与老婆子答不答应!
于国庆见她不仅不解释,还好意思委屈,顿时又是气得胸脯直打颤,这老三找的懒婆娘实在是个蠢货,说话不看场合的吗?
他后面可是跟着好几个县里的领导呢!
第16章 说话间,跟于国庆一起过……
说话间,跟于国庆一起过来的几人也走到了跟前,其中一个身着青灰色的确良上衣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打量了两人后,缓缓开口道:“于队长,这位女同志是你家亲戚?”
于国庆一听,赶紧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小跑到那人面前,扯着张脸笑道:“陈镇长,这...这...这,让您见笑了,这人是我那不成器的老三家的媳妇儿,她这人吧虽然粗俗了些,但是可团结知青了,你看这上工都不忘记来关心知青同志的工作,呵呵呵。”说完,又使劲儿的瞪了一眼木愣愣的坐在地上的糟心玩意儿。
示意她赶紧起来开口说话。
不过这注定是要失败了,
于菜花一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妇女,在村子里面仗着是大队长的兄弟媳妇儿,倒是能狐假虎威的嚎上两句,但是在这派头十足,连她眼中的能干人大队长于国庆,都要点头哈腰的男人面前,她哪儿敢说话哟。
那舌头就跟被猫叼走了似的。
她压根儿就没听清于国庆在说什么,吓傻似的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叼着半截水根儿,木木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据说还是大领导的几人。
在这个上工的时间里,她坐在树荫下,扇着小风,嚼着水根儿。
被来自城里的几个大领导给抓了个现行了!!!
她好像闯了大祸了!!!
于国庆那个恨铁不成钢啊,他都恨不得上去踹几脚这个蠢婆娘了,之前不是一天天的跟着于金梅叭叭叭的说得贼带劲儿吗?
怎么到这关键时候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了似的?
顺着他的话说啊!
台阶给出来的都不会下的吗!果然就是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先不说这大队长于国庆的愤怒。
那边县里面的几人,以陈镇长为首的相互看了一眼。
“哦,这样啊,看不出来这个女同志还有这样的觉悟啊。”陈新民点头,噙着一抹笑意,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