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六世感到了一阵屈辱。
伊登给他带来的麻烦真的太多太多了，他觉得，如果继续处理下去，麻烦不仅不会减少，反而会愈来愈多、愈演愈烈，即便到时候真的能解决，那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理性告诉康斯坦丁，是时候该结束了。
而康斯坦丁选择听从自己的理性。
他攥住廊道的大理石栏杆，不停地低声咒骂着伊登，头一次的，丹斯切尔的皇帝陛下感受到些许无能为力的屈辱。
片刻后，当他再次出现在会场上时，那份狰狞不见踪影，面上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
丹斯切尔大牧首走到审判台前，为皇帝宣告了最新的决议，
“经神圣的大公会议认定……”
伊登被视为异端的裁决没有被推翻，因为那是教士们投票决定的，由不得哪个人随意篡改，但伊登的刑罚则变了，大公会议给予他两个月改过自新的时间，但不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只是将他驱逐出境。
简单来说，死刑变成了流放。
得到这个结果，维尔多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险些要跌倒在地。
在问询之后，皇帝和牧首们不敢断言自己的话是谎言，也不认定那是真相，折中之下，决定将伊登驱逐出境，并处以不会剥夺神职的小绝罚。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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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伊登就被释放了。
维尔多赶忙接纳了他，并领他到自己的处所。
伊登与维尔多见面时，除了祝福外的第一句话，就是激动地询问先知的看重。
若是其他人，或许会被这一问弄得猝不及防、支支吾吾，可维尔多对此早有准备，
“先知等着我领你去见他，除此以外，我并不知情。”
维尔多明白说多错多的原理，于是给出这样一番神秘的回答。
毫无疑问的是，伊登相信了这番话语，并当面赞美了先知与维尔多。
“接下来，我要跟着您一起走么？”
伊登问道，
“我没什么地方可去了，要被逐出这个帝国，可您呢，您不留在这里了么？”
维尔多在回答伊登的问题前，先纠正道：
“伊登，不必对我用尊称，用‘你’就可以了，我们不过都是神的仆人而已。”
紧接着，维尔多低下了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要伊登跟着自己一起走，不是真要领他去见先知，而是担忧伊登的安危。
任谁都知道，伊登冒犯了那位帝国的统治者。
维尔多倒不是特别担心皇帝的手段，在他看来，在先知的名义下，皇帝是不会公然毁约、违反宣判的结果，可那些忠于皇帝的人，想要讨好皇帝的人就不同了。
正因如此，尽管碍于先知的名义，不会有太多的人盯上维尔多，可难保没有个别皇帝的支持者，会铤而走险、对伊登下手。
毕竟，对于个别支持者们而言，这就是一场高风险又高收益的赌博，如果伊登真是先知看重的人，那就认栽，如果伊登不是，那就意味着向皇帝献媚、亲近权力的机会。
就在维尔多思考去处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矮人神甫开门一看，原来是皇后的使女。
“神父，皇后殿下请您去一趟皇宫，为公主殿下讲解经文……”
维尔多一下就知道，所谓讲解经文，不过是个借口，皇后殿下可能别有所求。
于是，他叫伊登跟上自己，他们一同到皇宫里去。
此时夜深人静，靠近皇宫的街道里，到处都是巡逻的卫兵。
伊登跟着维尔多，在使女的带领下，头一次走入那座皇宫之中。
从前只能远远看见，如今亲身走入，伊登不由为皇宫的金碧辉煌而心生感叹。
“神啊，这是多么宏伟，简直像是人间的聚宝盆。”
伊登心里喃喃，
“可这样的地方，竟然住着一群罪人…”
这座皇宫，连同帝国的首都丹斯切尔，它既有力量，又有罪恶，宛如整个世界的都城，如同一颗耀眼的宝石镶嵌在大地的中心，它…仿佛永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