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血韦塞特跌跌撞撞地爬起,他朝矮人发出怒吼,又像是朝命运发出怒吼,他高举长剑,与那位百夫长开始血腥的肉搏,矮人步兵们包围了过来,企图让这位骑兵主帅就此毙命。
刀剑相加,韦塞特的心脏颤抖着,他咆哮着,像是头受伤的野兽,他已经体力不支了,在与百夫长的争斗中逐渐示弱,很快就要当场死亡。
哥兰骑兵们看见主帅倒下,不仅没有畏惧,反而调转马头,齐声呐喊,他们高举刀剑,疲惫的战马又开始踏步前进,朝着主帅所在发起山崩地裂般的冲锋,他们与矮人们奋力搏杀,刀剑相交的声音,宛如一首悲歌被唱响。
骑兵们硬生生冲垮了包围主帅的矮人们,让韦塞特脱离了险境,伯爵之子再度爬上战马,他抬起眼,居高临下地看向血腥的战场,他很快就惊骇地发现,拉森镇里都是矮人,他看不见多少哥兰的旗帜了!
拉森镇要陷落了,仿佛下一刻,它就在被矮人踏平,而哥兰王国的历史将就此中断。
面对紧逼的矮人们,部分哥兰守军们开始抛下武器,放弃抵抗,将苦守的据点交给矮人,换取一条生路。
安博男爵的本部摇摇欲坠,韦塞特甚至觉得,已经有无数人在考虑投降了。
已经够了…
我们已经守得够久了,
已经对得起所有人了…
大雨不断,天穹昏暗,韦塞特紧握着手中的长剑,脚下的战马疲惫地喘着粗气。
绝望开始在韦塞特心中浮现,拉森镇已经要沦陷了,友军开始崩溃、投降,而援军迟迟未至,他们还要冲锋吗?还要赴死吗?
韦塞特转过头,又一次,他迎上了骑兵们的眼睛。
密密麻麻的雨帘下,骑兵们沉默着,紧握着手中的刀剑,回应韦塞特疑问的,只有自始至终坚定不移的眼神。
我们是否要就此放弃?
不…
我们是否要抛下武器?
不…
我们是否要将家园拱手相让?
绝不!
我们将与哥兰共存亡!
……..韦塞特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个答案,从他们紧闭的双唇里听到了沉默的呐喊,他扯着战马的缰绳,连发梢都在颤抖。
“斯卡蒂啊,庇佑我们,给予我们荣光…”
韦塞特喃喃着,战马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这个战友已经疲惫不堪,可当他拉动缰绳,提起手中崩刃的长剑时,战马仍然伸长了脖颈,开始踏步前进。
它要跑,它要冲锋,它要跨过这个无情的战场,跨过无数人的鲜血和尸体,它要跑,继续跑,朝眼前的世界怒吼!
已经折损过半的骑兵同时拉动缰绳,正如此前一样,慢步变为跑步,随后变为奔驰。
韦塞特看到,
拉罗德在冲锋,喀拉德也在冲锋,
蒙特利尔在冲锋,奥利特也在冲锋,
跛脚的垃贾在冲锋,断手卡桑同样在冲锋!
每一个他记得名字,或记不得名字的人都在冲锋,以可怕的速度直指前方,分明是残兵败将的哥兰骑兵们,此时此刻势不可挡!
前方就是死亡!
可他们有着共同的意志,共同的家园,
还有共同的话语…
韦塞特高举长剑,拼命将之呐喊:
“前进!
危难无法摧毁哥兰!”
随着一声高喊,原本人困马乏的骑兵们,再度齐刷刷地挺起武器,每个人都明白,这是最后一次冲锋了,之后就是死亡,所以当凿进敌阵时,众人齐声高喊:“危难无法摧毁哥兰!”
矮人们本以为胜券在握,能够一举击溃疲惫不已的哥兰军,但残余的骑兵们突然再度袭来,他们仍然死战,他们发动了最后一轮冲锋,他们的武器大多都崩刃了,战马也疲惫不堪,他们咬紧牙关,向着敌人发动反攻,唱响最后的悲歌。
他们很清楚此战的无望,但他们更清楚哥兰的存亡将系他们的刀剑之上!
他们要告诉他们的敌人,告诉那位高高在上的矮人之王,哥兰它不是矮人们庞大帝国的一个版图,在这片土地之上,生活着数以百万的哥兰人,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他们在这里出生、老去、死亡。
被从侧翼突袭的矮人们感到由衷的恐慌,手中的刀剑都在颤抖,几乎每一个矮人都在问:
这些哥兰骑兵怎么会如此悍不畏死,他们难道就不会怕吗?难道就不会死吗?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骑兵们的刀剑,伴随着疑问,冲杀着矮人们的阵型。
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
因为那位将军的次子受了重伤,而他的长子也即将死在了战场上,
因为不止有他的两个儿子,无数哥兰人的儿子都流尽鲜血、战死沙场,因为有无数哥兰人,高唱着“危难无法摧毁哥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