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信徒回头道:
“错了,我理解,正因为我理解,所以我才没有像你这样抱怨。”
维尔多不满地吐了一口气,倚靠着树桩边上,
“这条道路真艰难,主不想让所有人都朝圣吗?”
老信徒慢悠悠道:
“有的人艰难,有的人容易,我们了三十多天都没有走到,但有的人或许只十几天就到了。”
维尔多咕哝道:
“这不公平。”
老信徒没有回话,他站起身,慢慢走远了。
维尔多没有注意到老信徒去了哪里,他只是坐在树桩边上,不知在看什么,慢慢地失了神。
等他回过神来时,老信徒已经回来了。
老信徒离开了很久,像是去干了些什么,手里握着一柄刻刀,慢悠悠地将那刻刀塞回到衣袍里。
“你去做了什么?”
维尔多问道。
老信徒只是张开了手,里面赫然放着一支口哨。
“这是什么?”
维尔多诧异地问道。
“你做过游荡者,你没见过?”
维尔多摇了摇头。
“好吧,这是鸽哨,用来训练鸽子的,我曾经用过这个,使唤信鸽去偷别人家的前。”
老信徒满是怀念地说道:
“大多时候只有一两枚铜币,幸运的时候才有银的,至于金子,我从没见过。”
维尔多觉得这口哨实在新奇。
“你想要吗?”
老信徒问道。
维尔多连忙点了点头,想着这东西以后离开教团用得上。
可他点头没多久,便立刻后悔起来。
或许老信徒是在试探自己呢?试探自己有没有离开教团的心思?
想到这里,维尔多肠子都悔青,巴不得让时间倒流
不过,与维尔多的情绪起伏相比,老信徒反而没什么变化,他笑了笑,将这口哨放到了维尔多手上。
维尔多有些后悔地将哨子攥在手心,抬头问道:
“为什么给我这个?”
老信徒仰头望天,慢悠悠道:
“那哨子是我做游荡者时用的,吹响它,就能吸引来信鸽。
我那时将被哨子吸引来的信鸽驯服,但在成了真教徒后,便将那些信鸽都放了,这哨子也很久不用了。
洗礼后,我在上面刻了经文,我将它常年带在身上,一直将它当作圣物看待。”
维尔多好奇道:
“什么经文?”
老信徒却回避道:
“等你这段时间多识一点字就知道了。”
维尔多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心想道:有什么稀奇的。
这时,老信徒突然说道:
“你知道吗?有些真教徒教育他们的孩子,往往会引用一些很庸俗的故事。”
“比如说,曾经有个人死时身无分文,仅仅留了一部经书给他的孩子,他的孩子起初不以为意。”
“但在十年后、或者二十年后,当那个孩子落魄时,意外地翻开经书,却发现了里面竟然夹着一枚金币。”
“多么庸俗,多么直接,就好像跟你说,只要翻开了读了,就有财富一样。”
“我不喜欢那样的故事。”
维尔多听在耳内,想了想,便开口问道:
“那么你觉得,应该是怎么样的?
十年后、或者二十年后,当那个孩子落魄时,意外地翻开经书,他该发现些什么?得到些什么?”
老信徒转过头满脸神往地看向远方的天穹,
“什么都没有,
但又什么都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