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已然夜深,为何还未安歇?”皇甫昱三步并成两步上前,扶住妻子,他声音温柔又醇厚,极是好听。
“无妨,妾身已经小睡了一会,忽感腹中饥饿,起来吃了一小口汤面,觉着饱腹不宜睡眠,故走动一二消了食便去歇下,正好碰到夫君回来。”柳氏说了缘由,任由皇甫昱搀扶着往回走。
“嗯,兰儿觉得好就好!”皇甫昱一张俊脸看上,笑容极是敦厚,似乎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夫君似心情不错?”柳氏问。
皇甫昱也不隐瞒,把范长泽的人第二次全军覆的事告诉了她,他笑得狡黠,“此刻,他怕不是正捂臀跳脚呢!”
柳氏嗔怪地瞪他,却未开口。
皇甫昱笑容扩大,大大的凤眼一瞬不瞬瞧着柳氏,口中却兀自叹息:“芙蓉面柳叶眉,吾妻甚美,只是,唉——”
柳氏挑起一边眉毛:“迟早的事而已,你看上的,或者别人看上送你的,只管开口便是。”
皇甫昱马上皱眉,作势瞪她:“后宅阴私之事,小打小闹,皇祖父看不上。兰儿,你没见父王后院这几年安静多了吗?只要皇祖父不赏人下来,谁敢明目张胆地塞人到我院子里来?
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孩子,他不想再有什么差池。
柳氏又嗔他:“那你叹气做什么?”
皇甫昱一脸夸张的郁闷,“吾妻甚美,而吾只能默默远观,吾心甚痛!还有,娘子,你夫君去了一趟军营,来回可都是公的,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柳氏被他渐渐握紧了手,滚烫的大掌掌心温度炙热,瞬间让她两颊也染了火辣辣的红霞。
“——没正紧!”柳氏那一双美眸瞪他。
“哈哈——为夫就是没正经——”皇甫昱哈哈大笑,弯腰打横抱起柳氏,大步稳稳当当地就往屋子走。
*
“五爷——”属下一脸焦急,恨不得上去拉住主子,“您犯不着亲自出马,不过一个小小的皇甫昱,他能被我们埋伏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你,给我闭嘴!”范长泽一张脸铁青似恶鬼,他气得心肝脾肺肾各个都在肚腹里乱跳,“爷这次亲自出马,带上全部人马,不信还能让他给逃了!”
父亲,您等着,儿子这次要把皇甫昱的人头送到您面前。
什么皇长孙,不过一个没脑子的烂好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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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玥今天很兴奋,因为舅舅说了,待教习嬷嬷教了今天的功课,就带她去几个铺子转一转。
看的铺子舅舅都选好了,有公中的瓷器铺子,还有皇上私下补偿娘亲嫁妆的银楼。
两个小伙伴听说要去看铺子,也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王燕萱问:“曦玥姐姐,我能一起去看吗?”
曦玥认真地想了想:“银楼算是我娘的产业,我应该可以做主,但瓷器铺子是我们李府公中产业,我要问过舅舅。”
很快,小丫头来回复:“姑娘,老爷说可以。”
“好耶!”王燕萱雀跃起来,连带王燕蓉也一脸喜悦,连忙知会等在前院的十七哥。
教习嬷嬷来了,点评了几人的女工,又讲解了一番,留下功课后离开了。
“要出门啦——”三个小姑娘像是三只即将飞出笼子的小鸟,各自欢呼起来。
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一直盯着蜡烛上的刻漏,直到到了约定时间,立马带着各自侍女,蹦蹦跳跳地出了梅园。
“文柏贤侄,不妨一起?”李晋安开口邀请王文柏。
“是,李世叔,”王文柏恭敬行礼。
所以,三个小姑娘来到府门口的时候,不仅看见了李晋安,还看见了俊朗青年王文柏,还有唇红齿白少年郎马天宇。
曦玥第一次见两人,见舅舅说了两人身份,她按照规矩一一行礼,按照舅舅指引,她口称“王少爷”和“马少爷”。
她听说过王文柏,但对马天宇更加好奇一些。
但她还是守着夫子教导的世家规矩礼仪,行了礼就没再多瞧一眼。
马车是事先安排好的,王家姐妹坐和兄长坐自家马车,曦玥和阿明阿亮一辆,李晋安带着马天宇一辆。
曦玥刚要提着裙子上马车,大黑和花花飞快地跑了出来,撒开四蹄径直朝她飞奔而来,后面有梅园的小丫鬟在后面追着喊:“大黑,花花,快回来——”
曦玥站定,转身就看见两只猫已经到了跟前,已经用脑袋蹭着她裙角在撒娇了。
“……舅舅?”曦玥看向李晋安,有些为难。
“一起吧,”李晋安知道一些大黑的事,当下就开口答应了。
曦玥喜出望外,“大黑,花花,到了铺子里要听话哦。”
“嗷呜~”
“咪呜~”
两只猫各自叫唤一声,算是应答。
王家姐妹和两只猫已经熟稔,觉得路上多了伙伴也甚是高兴,兴奋地朝两只猫看了一眼,在兄长的搀扶下陆续上了马车。
王文柏看了一眼曦玥,又看看两只黏在她身边的猫,眼神里有一丝看妹妹玩泥巴一样的笑意,也转身上了马车。
可就在他刚钻进马车尚且还未坐稳之时,一声尖厉刺耳的猫叫之声,细听更像是什么野兽的嚎叫,直接穿透马车,刺进他的耳朵。
“嗷~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