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么弱,这么差,肯定是不够努力的原因!
继续加油啊,赵曦玥!
她吸吸鼻子,用手轻轻拍皇甫晟的后背,瓮声瓮气地开口:“三哥哥,你力气能小一点吗,我感觉好勒哦,不能透气了!”
一道甜甜的声音,犹如清冽泉水流进了皇甫晟焦土般的心坎里。
他似乎听见叮叮咚咚的泉水,在缓缓流淌,让他被怒火燃烧得发烫的四肢百骸都渐渐在滋润在放松。
眼前的一片赤红,渐渐退散。
他努力回想他见过的美好画面。
湖中飞跃而起的鲤鱼,湖面闪耀的七色水桥,嫩绿枝头小鸟齐鸣,一黑一白两只猫咪打打闹闹。
以及,一个小姑娘甜甜地喊:“三哥哥!”
他深呼吸几口,灵台渐渐恢复清明。
他渐渐放松手臂,让怀里的小姑娘能够好好透气。
不知道刚才有没有吓着他,但皇甫晟不愿意现在松开手臂。
他想让怀里的小姑娘,被他抱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
永嘉侯府,慈心堂。
掌灯时分,二房的人都来过了,连三房的那个逆子都装模作样地来请了安。
长子张志明还是没有回府。
昨日晚上就没有来请安,汪氏没放在心上。
长子交游广阔,有时外面有应酬,晚上不回来是常事,但第二天晚上总是会回来的,第二天不回来也会找人给府里回个消息。
今天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长子依旧没有任何音讯,让汪氏有些坐立难安。
她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太夫人,大管事说了,侯爷是约了几个大人家的公子一起去喝酒了,他昨日听侯爷出门时说起过。大管事说,侯爷还让他备了好些厚礼,好像侯爷说过一句,什么这次事情十有八九是准了”回话的妈妈一脸喜色,宽慰汪氏,“您呐就放一百个心,侯爷哪次让您操过心!说不定,明日侯爷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吏部的文书一起回来呢!”
汪氏抬眼,面无表情撇了回话的妈妈一眼。
这妈妈姓杨,也是她陪嫁过来的老人了,只是,没有青兰那样懂她,会揣摩她的心思。
杨妈妈被汪氏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只得赔笑,“太夫人,天色也不早了,老奴伺候你梳洗安置吧?”
*
半夜,汪氏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看见心爱的长子,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周围是一群模样各异的恶鬼,正在啃食他的血肉。
他凄惨地嚎叫:“娘,娘,快来救我,快来救救我啊!”
汪氏上前,刚要奋力驱赶恶鬼好救出心爱的长子,可是,见到的却是一张剥了面皮、血肉模糊的脸——
“呼、呼、呼!”汪氏捂着胸口,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来人!”
杨妈妈带着小丫头进来,急急忙忙点了烛火,来到近前。
只见太夫人垂着头,捂着胸口坐在床头喘大气,皱纹层层叠叠的老脸上,灰败绝望的眼神似乎即将要面临死神。
她一动不动坐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杨妈妈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看见太夫人稀稀拉拉的白发散落,露出大块大块的头皮。
“杨家的,你,马上找人,去庄子上,”汪氏艰难地发出命令,声音嘶哑且充满恐惧,“去看看,马氏——”
马氏的尸身,还在不在?
杨妈妈知道内情,脸色变了数变,连忙躬身应了下去办事。
汪氏看了看时辰,还只是一更天,现在出不了城门。
等明天天亮出城,去了庄子再回来,最快也已经是下晌了。
她心中祈祷,明日一早长子就能回府,高高兴兴地向她请安。
汪氏再次躺下。
黑暗中,她睁着一双昏花的老眼,盯着帐顶,再也无法入眠。
*
同样没有安睡的,还有大理寺的人。
李晋安的案子,虽然泰隆帝着三法司会审,但刑部尚书一直主张由李氏宗族族老商量着解决,既不审问那母子三人,也不主动查找线索,仿佛与他们刑部毫不相干,倒是对那继母状告李晋安不孝的案子极为关心,若不是街坊邻居作证李晋安伤重到根本连句话都说不齐全,没法行“不孝”之事,高侍郎就要差人绑走李晋安回衙门审理了。
而御史台的人则是两边不沾,不出工不出力,对“不孝”嫡母之事也不做任何评价。
大理寺卿只好亲自调查,忙得脚不沾地。
幸好,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切证据都已经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