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铁板焊制的梯子拐弯没角的走下来,来到厂房的最下面一层。
张兴军大一些,来的次数也多,对这里很熟悉了,张兴隆就跟在后面。
厂房宽大的后大门敞开着,门里门外都是一块很大的空地,以方便设备车辆进出。头顶上是巨大的龙门吊。
门外空地边上有一溜房子,是检修组的材料库。
大门里这会儿摆着一垛一垛的钢板,崭新的钢板还带着油沬,发出青湛湛的光芒。
张清之带着几个工人正在拿着滑石笔在钢板上画线,准备分割。
“你俩怎么跑来了?小心点啊,别瞎钻,别碰了。”看两个儿子过来了,张清之叮嘱了一句。
张兴军跳到一垛钢板上:“老二,能打滑出溜,可滑了。”
张清之看了一眼也没在意,继续工作。
张兴隆走过去:“真的呀?这不是铁的吗?”抬脚踩了上去。
真的滑,再加上鞋子又是塑料底子,还要计算上平衡能力问题。
张兴隆上去就滑倒了,摔在钢板垛边上,右腿迎面骨位置正切在钢板边子上,一下就切开了。
“孩子摔了。”一个工人看到喊了一声,张清之扭头看过来。
张兴隆撑着手爬起来,右腿已经木了,切开的大口子流着血。这会儿还穿着短裤。
“哎哟,快抱孩子去医院,这下可不轻活。”那工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口子。
张清之跑过来,拽过张兴隆照着屁股就是几巴掌,他是心疼:“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
“行了老张,赶紧抱孩子去医院,看样切挺深的。”
“那麻烦你们了啊,我带他去看看。”张清之和工友交待了一句抱起张兴隆就往外走,衣服都没换。张兴军小心的跟在后边,声也不敢吱。
三里地,张清之抱着张兴隆一路小跑,汗流颊背的跑到医院。张兴军半道就溜了,没敢跟来。
“这怎么了?”大夫都是熟人,放下报纸站起来,看着急匆匆进来的张清之爷俩。
“摔了,腿切钢板上了。”张清之把张兴隆放到检察床上。
大夫凑过来看,嘴里一股酒味:“这地方没肉,切到骨头了。先洗洗吧。”转身去拿了酒精和棉球过来:“你抓着点,小家伙挺着点啊,有点疼。”
张兴隆点点头,这会儿整个右小腿都木了,根本没什么知觉,看着血糊糊的大口子心里就是害怕。
大夫拿着棉球沾着酒精给擦了一下,又仔细观察了几眼。
“用缝不?”张清之问。
大夫摇摇头:“不用,包上就行,这边没什么肉。”拿了块黄药布盖在伤口上,用绷带包扎起来:“这几天老实点儿,别跑别蹦,几天就长上了。”
张清之点点头。
于是,一个七八厘米长的大口子,伤口里面都没清理干净,就这么被一个喝过酒的大夫给习里糊涂的包上了。
包扎好,张清之背着张兴隆出来直接回了家,这会儿班也不用去了,他就开始干活,张兴隆一个人呆在炕上。
小孩子恢复的确实快,换了一次药伤口就长差不多了,等掉了痂,一条青白色的伤痕划在迎面骨上,有六七毫米宽,按一按没有一点儿知觉。
……
过了七夕就是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