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老师让剪手指甲,明天要检查,不合格的不准上课。”
“行,晚上给你剪。”
这会儿的小学生不只是上课,每天早起到校第一件事情是背诵小学生守则,还有五讲四美三热爱,老师监督,学校会抽查。
每天要带手绢,带红领巾,学校门口每天有值日学生和值周老师检查,包括个人卫生。头发长了,指甲长了,头发好几天没洗了这些都要检查,不合格的学生不让进学校大门。
班主任也会不定期的检查,发现哪个学生不合格了会叮嘱他回家让父母给弄。
这个时代的学生都对学校和老师怀着一种敬畏,老师的话是必须要听的,家长反对都不行。
低年级的学生看到老师吃饭上厕所都会吃惊议论:“老师也吃饭?老师也拉耙耙?”简直不可思议啊。
张兴隆背着小箱子卖冰棍。
他喜欢隔趟溜,就是转胡同趟房的时候,隔一条胡同走,然后走到头再顺着刚才没走的胡同转回来。
他发现有些时候喊过去了孩子向大人要,大人会拖到他走远,他又不可能总在这一个地方转,于是就开始这样走,这样即不重复,又能保证一个地方实际上喊了两回。
能多卖不少呢。
他每天都要把整个郭堡的居民片儿走几圈,包括水洞和水洞下片儿的农业户那边,十公里路程是只多不少的。
哥哥张兴军和张兴隆不一样,他不喜欢绕圈儿,他一般会背着箱子去哪个没有冰棍摊的公路边的路口蹲着卖,冰棍箱子摆在一边,他蹲在树跟底下逗蚂蚁。
相当于自家冰棍摊开了个分店,在这守株待客。
“哥。你你吃冰棍?”背着箱子绕过来的张兴隆走到大树底下,惊讶的发现哥哥在吃冰棍。
“要化了,不吃就得扔。”张兴军面不改色的应付了一句:“你还剩多少?”
“二十多根。”张兴隆是回去又装的一箱,刚从水洞那边绕过来,卖了十多根。
张兴军站起来,揭开张兴隆箱子里的小棉被看了一点:“咱俩换吧,你背这个,比你的少,还有十来根了。”
“那钱对不上数咋整?我妈不得削我?”
“我给你呗。”张兴军把自己的小钱袋子摘下来,数出一块钱递给张兴隆。一块钱是刘桂新给的找零,剩下的是卖出来的。
张兴隆有点犹豫,不过最后还是换了。他感觉少了十多根可以少走不少路呢。
然后他就挨揍了。
张兴军在那块儿蹲的时间有点长,箱子里的冰棍已经开始融化,张兴隆好说歹说的卖了一些,还是有几根卖不出去了。
不过虽然挨了几巴掌,也吃到了冰棍,还是有些美滋滋的,所以和哥哥换箱子的事儿他也没说。
张兴军回来的时候还有点心虚,不过经过观察发现,好像一切都挺正常,咦?老二把那些冰棍都卖了?
他把钱交给刘桂新:“妈,我回家写作业去了啊,今天作业多,明天老师要检查。”
“行,你们都回吧,今天卖的快也没有多少了。”
张兴军看了看张兴隆,没看出来呀,有两下子啊。眼珠转了转。
晚上吃过晚饭,刘桂新给小哥仨都剪了指甲,还挨个给掏了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