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新想了一下:“行,搭起来就行,能挡住太阳就行了。”
“那得弄的稍宽点。明天我叫人来家里焊吧,把架子尺寸量一量。”
……
夏天悄悄的走过。
人们身上的衣服在不知不觉中增多增厚。
树叶纷飞,野草枯黄,菜地里的农民伯伯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厂子里又开始发放一年一度的福利了,职工喜笑颜开的成筐成袋的往家扛着东西。
家家户户房檐窗下都挂上了肉,葱,蒜,整个小镇的空气里都飘扬着一股白菜味,又到了渍酸菜和季节。
十月霜降,冰棍生意结束,刘桂新又开始在家里接活做衣服。
这会儿没有什么雪糕,到了九月底冰棍厂都不生产了。
张兴军和张兴隆终于可以放学和小伙伴一起上山下河的疯了,房前屋后大地河边,到处留下他们的脚印。
铁环最终张清之也没给哥俩做回来,张兴军不知道自己从哪弄了一个,张兴隆也想玩,不过只能眼巴巴的瞅着,或者趁哥哥不在偷偷弄几下过过瘾。
随着冬天来临天气转冷,小学生们上学就多了一个任务,每天上学要背柴禾。
学校没有暖气,教室里烧着煤炉子,每天需要木柴生火,这些需要学生带。煤是厂子提供的。
一间教室里坐着二三十个小娃娃,正中间升着煤炉子,挨着炉子的同学烤的小脸通红,坐在角落里的同学冻的拿不住铅笔。
这个年代不管大人孩子,还都没有什么美呀丑的意识,冬天就要保暖,夏天就要凉快。
一到冬天,棉袄棉裤军大衣棉帽子都武装起来,男男女女也没有什么区别,都包的像个粽子一样。
而且这个时候也美不起来,真冷。零下四十是很平常的温度。
张兴隆瘪着小嘴坐在炉子边上低着头,不敢抬头。他尿裤子了,棉裤被老师扒下来正在煤炉上烤着。
边上的小同学不时的偷偷瞅瞅他捂着嘴笑。
在这个时代,这么大的孩子还不会刻意的去嘲笑谁,只是觉得好玩。尿炕尿裤子谁都有过,只是没有张兴隆弄的这么隆重。哈哈。
“这孩子小时候做过大手术,做下病根了,他爸到处在淘弄偏方治,也是没办法。大大应该能好。”
“学习什么都能跟上,也听话守纪律,就是体格太弱了。”
两个老师站在前面聊天。一个就是张兴隆的老奶,赵老师。他尿裤子了,班主任把赵老师找了过来。
“二民哪,你冷不?”赵老师走过来在张兴隆身上摸了摸关心的问。衬裤到是已经烤干了,不过虽然挨着炉子,只穿一条衬裤也不暖和。
“不冷。”嘴里说着不冷,脑袋却点了点,果然身体才是诚实的。
“一会儿就干了。”张老师过来摸了摸棉被翻了翻面儿:“回去叫你爸给你弄副毡垫,买双新棉鞋,你这个旧的不行了,这就是脚底下凉着了。”
“我回去和他爸妈说吧,一天两口子忙啊,也顾不过来看孩子。他家欠了好几万债呢,也不容易。”
张兴隆低头看着课本,有点耽心回去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