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之拿着抹布走进来:“谁作业没写完?小军哪?赶紧写去。”
刘桂新就乐:“老二你作业写完了没?”
“我写完了,下午和完煤就写了。”
“你逃学啦?”张兴军扭头瞪着眼睛看过来。逃学这事他还没敢干过呢。
“不是,他拉裤兜了,那还怎么上课?老师不得给臭死啊?”张兴兵在一边补刀。
大伙都笑起来,张兴隆有点郁闷:“那又不是我故意的。”
“这孩子毛病太多了。这几天应该要降温了,估计又该去医院了。”张清之有点愁的慌。
“不能吧?这段时间感觉挺好的,除了今天拉肚子。明天给他多穿点吧。再长长就能好了。”
大庆跑到老孙家去找老三老四玩了,张清之起来找雨衣。
“你就听风就是雨,天气预报哪有准的时候。”刘桂新说了一句也没阻止,上炕去接着缝衣服。这段时间她要准备着去卖冰棍了,得赶紧把接的活做出来。
“准备着呗,万一就准了呢。再说这两天确实云彩多。”
整理好雨衣靴子,张清之出去到菜地里转了一圈,回来开始剁菜叶子熬猪食。
孩子们无忧无虑打闹说笑成长的背后,是数之不尽的繁琐,压力,干不完的活和操不完的心。
夜色渐浓,小哥仨洗了脚上炕排成一排睡觉,张清之还在外面忙活着,缝纫机的声音时断时续。
这已经成为了习惯,他们睡了,爸爸妈妈还在忙,等他们醒了,爸爸妈妈又在忙,已经做好了饭菜。
孩子无知的享受,父母心甘情愿的付出。
第二天,刘桂新去了街道,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营业执照批下来了。
这个时候的营业执照和后来不同,上面贴着业主的相片,填写着姓名成份还有批准经营的项目以及地址。
执照人必须是本人在执照注明地址经营才行,否则会被剥夺经营资格。
在这个年代,在这样的工业小镇,人们的眼睛都盯着工厂,进厂成为全民工人是大部分人的理想,也是光荣,找媳妇儿都好找。
而做买卖,说明当不上工人,说明没出息,只能出来抛头露面,是被大多数人瞧不起的营生。
这也是刘桂新能这么容易就拿到名额的原因。根本就没有人来争。
怀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心情,刘桂新拿着用报纸包好的营业执照回了家。
有一点忐忑,有一些对未知的惶恐,还有一种希望,一种,兴奋感。
找到前进的路,把通往希望的东西抓在自己手里,心里无比的踏实。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比自己把握努力获得更充实的东西了。也更现实。
晚上张清之一下班,刘桂新就迫不及待的把营业执照亮在他面前。
张清之也高兴。
“以后你就好好上班,做饭,我去挣钱。”刘桂新抚摸着执照说着。
“说的好像以前你做过多少回饭似的。”张清之不服。
一顿拳打脚踢,不大的房间里响起一片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