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军伸手右手:“拉勾。”
老五看了看张兴军:“大军子你真幼稚,多大人了还拉勾,你怎么不去摆菜碟呢?”
张兴军看了老五一眼:“摆菜碟不得人哪?你陪我摆呀?咱们这片儿,连个丫头都没有,怎么摆?”
老三和刘桂新都笑起来,老三问:“摆菜碟还非得有丫头啊?”
张兴军看了老三一眼:“没丫头,谁当妈?谁当媳妇儿?一群大老爷们弄菜玩儿啊?”
老五说:“你才多大点儿,都没有炕高,还媳妇儿,你也不怕晚上尿炕。”
张兴军瞪了老五一眼:“你等着的,我让黑虎咬你。”
老五扭着脖子做鬼脸:“黑虎不咬我,和我好。”
两个孩子一个炕上一个炕下的拌嘴,到是把刘桂新心里的酸痛冲淡了许多,低头看了看,老二也醒了,正扭头看着她。
刘桂新动了动,穿上鞋下地。
张兴军问:“妈,你干什么?”
刘桂新说:“给你小弟弄饭。”
张兴军撇了撇嘴:“这家伙,我一天才吃三顿,他这一会儿一顿。待遇真好。”
老三说:“你小时像这么大还不是一会儿一顿,要不你能长这么胖乎?”
刘桂新去拿了奶粉出来,倒在小碗里,然后去拿暖壶。
张兴军趴在炕边上眼巴巴的看着:“妈,这是什么?”
刘桂新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大儿子:“你不认识啊?问多少遍了?”
张兴军咽了一口唾沫:“它它,它好吃不?什么味儿?”
刘桂新弊着笑:“你那天不是偷着尝了吗?”
张兴军嘿嘿乐了一声:“没吃着啊,干的面面,也沾不起来。好像是甜的。”
刘桂新又拿了一个小碗,也倒了点奶粉在里面:“今天给你冲点儿,以后不能要了,听见没?这是你小弟的饭呢,你吃了他就没了,可贵了,家里没钱多买。”
张兴军舔了舔嘴唇:“那那我不吃了吧,妈你给我小弟冲,完了我尝一小口就行。行吧?”
老五说:“俺家也有,我去拿去。”她是跪在炕边上的,跳下地跑回家去了。
老三说:“这个小平。俺家那不是奶粉,是麦乳精。”
刘桂新往两个小碗里倒水,一边用羹瓷儿搅着:“麦乳精?哪来的?你爸能舍得买那个给你们喝呀?”
老三摇了摇头:“不是买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我爸才舍不得呢,都是好长时间了我妈偷着给弄点儿。可甜了。那个小小,二民能吃吗?”
刘桂新说:“能吃,太贵了。俺家你叔去订牛奶了,以后给他喝牛奶。”
老三说:“人家赵堡订牛奶都给送,咱郭堡还得自己去奶站取,得走老远了,还比赵堡贵三分钱。”
刘桂新看了老三一眼:“真的呀?你怎么知道的?”
老三说:“我同学家订了,给她小弟订的。赵堡一毛二,咱们这一毛五还不管送,真赔。”
刘桂新问:“奶部在哪?你知道不?”
老三点头说:“知道,在医院后面,绕过去往东头走。那边都是厂子,就三栋楼,就在楼头那块儿,我陪我同学去送过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