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荣就坐下吃饭,一口鸡蛋焖放进嘴里,那种滑嫩浓香充满了口腔的感觉让她想哭。上一次吃这个,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张清之说:“等我好点就去团里打个证明,回去帮你把户口改了,以后别人要问,你就说团长给起的这名,你原来那名不好,以后不要提了。”
刘金荣扭头问:“为啥?”
张清之说:“现在是新社会,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国家,你那个名资产阶级气息太浓了,现在是向一切资产阶级发动战争的时候,在农村没事儿,到城里就得有人挑刺儿,麻烦。就叫桂新吧,挺好听的。”
刘金荣半信半疑,还是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因名获罪,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挨打受批都是小事,有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有的莫名其妙进了监狱,到底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就这样,刘金荣在军营里生活了下来,每天照顾张清之,然后帮三班的战士们洗洗衣服,缝缝补补,到也是充实,也获得了三班战士的一致好评和尊敬。
一晃儿十多天就过去了。
张清之头上的伤口已经拆了线儿,身上结起了大片的痂,不过还不能运动,不能做大点儿的动作,容易扯裂伤口。睡觉还是只能那么趴着,不过已经能起来了,尿尿也只需要刘金荣把他扶到厕所。
“痒,啊,太痒了,快帮我挠挠。”张清之坐在那里扭动着身体。
“忍忍,卫生员说不能挠,挠了就不好了,会出脓。”
“太痒了,受不了啊,比疼还难受。”
“那也忍忍,痒是长肉,那就快好了,要是弄出脓了就完了,还得遭一次罪。”
刘金荣用手轻轻在张清之背上拍,吹着凉气,帮他抵抗痒痒怪。
“真受不了,要不我去墙上蹭蹭?隔着衣服应该没事儿。”
“不行。你一个大老爷们,这点事儿也挺不住啊?你要是敢蹭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那你拍重点。”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进行几次。痒真的比疼还难受,更让人忍受不了。
两个人正在因为这个拌嘴,小庄跑过来,他头上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到是手上还包着纱布:“班长,咱们来新排长了,你见着了没?”
张清之说:“没呀,我天天在这屋呆着去哪见?”
小庄说:“我听说,咱们班可能要团直属。”
张清之说:“扯蛋。有直属连,没听过有直属班的,上面还有排,这差了多少级了?”
小庄说:“真的班长,我听说,是准备把咱们团的这边所有的电都归咱管,要加人成大班呢。”
张清之想了想说:“这到是有可能,现在突击班组不够,电工班人有点多,每个营都有。这事别瞎说,命令没下来就什么都没有,不懂纪律呀?你们学习搞怎么样了?”
小庄拍了拍胸口:“放心吧班长,没的说,肯定给你捧个第一的奖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