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嫣拉开房门后,面无表情,直直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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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值此良辰,莫要负了佳人。”祁向南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一嘬,靠在椅背上很是享受两名婢女的捶肩捏腿,嘴里嘟囔道:“老吕(驴)啊,鹚丁湖好看归好看,看久了也乏味不是,来到这里要是不见识见识……”
“免了”石皓看着湖光山色,打断了祁向南将要说的话。
“过来坐,尝尝这里的烟雨醉,别有一番滋味。”祁向南也不强人所难,拍了拍一旁的椅子,说道。
石皓回身淡淡一笑,边走边说道:“你大费周章的兜了个圈子,今天不该只有我一人受邀啊?”
“老吕(驴),这人啊太聪明了也不好,了无生趣。”祁向南悻悻然的打着哈哈道。
石皓石皓一笑置之。
祁向南瞅着石皓,自怨自艾起来。
楼下那股沁人心脾的琴声骤停,转瞬响起了急风骤雨般的呼啸声。
“馥柔姑娘,再来一曲。”
“馥柔仙子,我好钟意你……”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卿若抚吾心,愿与赴黄泉。”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呼声此起彼伏。
楼下如此大动静,使得石皓脚步一顿,他顺势调转方向,来到另一扇可俯视楼下大堂的窗前。
不知为何,在这人头窜动的场景中,首先映入石皓眼睑的就是一袭白衣素裙穿梭人群离去的曼妙背影,让他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了“出淤泥而不染”这句千古传唱的诗词名篇。
“鸳鸯台上抚琴的姑娘,本公子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祁向南问道。
“回公子,她是本楼新来的清倌人,余馥柔。”为祁向南捶肩,容貌清秀的婢女答道。
“请她上来,为本公子弹琴助兴。”祁向南两指轻轻敲着大腿,吩咐道。
“这,那,馥柔姑娘于本楼登台,可是,可是并不……并不……”那名婢女突然变得结结巴巴,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并不什么?”祁向南显得有些不耐。
婢女吓得嘴唇发白,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公子,我……我……我……”
“别为难她们,这清倌人也分上中下三品,此女为上品,想必有权选择客人,不受春风楼约束,我们不要强人所难。”石皓拦下祁向南,解释道。
“哦,是这样的吗?”祁向南转头看向捶肩的婢女,语气平淡问道。
“确实如这位公子所言,余倌人并不受本楼约束,所以奴婢不敢自作主张的应承公子。”婢女先是向石皓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连忙对祁向南解释道。
“这位公子看上去其貌不扬,居然懂得那么多,看来是个久经花丛的老手。”另一名为祁向南捏腿的妙龄婢女偷偷瞥了一眼石皓,心中暗道。
石皓将这一切尽收眼帘,也不以为意。
祁向南想了想,说道:“那你去问问这位清倌人,就说本少爷愿意出三倍的价钱请她抚琴一曲,问她是否愿意。”
“好的公子”婢女笑着应道。
婢女离开,过了不大一会儿,再度返身回来,说道:“公子,奴婢已遣人去询问馥柔姑娘,想必很快就会有答复,公子稍等片刻。”
祁向南点了点头,看向石皓,笑容玩味儿。
石皓只是笑笑,对于前者会错意的心思,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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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东回廊尽头的女子闺房,与之西回廊尽头的房间有着天壤之别,布置的极其素雅简约。
一名女子,身穿镶底红边的貂绒白袍,端坐厢房中央的绢绣梅花地毯上,背对厢门。细细听来,房内似有呢喃呓语“梅三月,映海棠,忽而将出莲清香。稚子与红娘,同辩谁坐堂……是你吗?”
女子声如天籁,娇翠欲滴。她的背影如娇花照水,娴静文雅。
不过不知为何,女子的声音中似乎透着那么些许忧伤,同时还夹杂着一丝丝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