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纪律才是我们的本质,规则不适应于基斯里夫,特别是即将进入的这座城市。”
神神叨叨说完此话,马佐夫一人当先踏向归乡的旅途,前往幽邃不见身影的黑暗似乎是他内心的独白。
如何走完这条路,在路的末端是否存在着救赎,这需要一生的思索。
众人面面相觑,希尔保特隐约察觉到一些事情,皱眉向着狄拉夫点头,示意吸血鬼先行跟上。
亡灵的作战环境比凡人宽松不少,前提是死亡之风足够充沛。
为什么马佐夫要赶着这几分钟的时间,选择不按计划行动,先让狄拉夫弄清楚末端的情况,避免出现更多意外。
在狄拉夫也踏入其中后,拉斯柯尔面色变得更为铁青,他感觉这种鲁莽行动会导致所有人的死亡。
假若军营马棚变成黑骑士的驻扎地,又或说死灵法师的欢快墓园,要知道说出这条密道的老彼得可是三年前从基斯里夫逃出来的!
奥利维拉拍打他的肩头,这里也就自己能劝导这个蛮子,身份的差异带来了权力,也带来了固执。
“想想我们在露丝契亚和鼠辈打地洞战的时候。”
深深叹息,将军一挥手让众人陆续跟上,至于那些食人魔该如何安排,就只能让他们在这给人类准备的隧道里向前匍匐爬行了。
狄拉夫化成黑影跟上了马佐夫,回头观察着后方人员的动静,感觉即便是奥利维拉也无法听清声音后,低沉颇具磁性的声音在这寂静隧道中回响。
“你本不需这样,我们无法承担起任何一个兄弟的牺牲。”
黑暗之中,马佐夫依然能清晰见到狄拉夫那张忧郁英俊的脸庞。
他笑了笑,似乎是在讽刺狄拉夫,也或者是在讽刺自己,
“狄拉夫,我们能活多久?”
“对于吸血鬼而言,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人类……”想到卫国军兄弟们最年轻的,也应该有三十岁,狄拉夫说,“或许只有三十年。”
“基斯里夫又该存在多久?”
“永远。”
“是的,永远。”马佐夫依旧保持着自嘲似的讥笑,“一个势力在历史书中仅会作为一团虚影,被历史学家短暂描写,某个历史阶段,有过那么一个势力反抗被吸血鬼腐蚀的女沙皇,成功拯救了祖国,在得到权力后,领导阶级的后代被金钱与权力蛊惑,变成了另一个名称的波耶。”
“血蛇兄弟会可以监督这一切。”狄拉夫语气坚定。
“是的,是的,但你终究还是吸血鬼,无法走到明面。血蛇兄弟会可以作为卫国军的暗面控制者,用各种方式制裁违背理想的领导者。但民众呢?如果让你们来领导民众,和如今的卡特琳有何区别。”
一时语塞之下,狄拉夫选择沉默。
见到老朋友没有反驳,马佐夫依然说明了自己最终的目地,“我们需要的,不仅是一时的影响,势力会伴随着肉体的衰老而死去,但思想不会。思想是不会死的,只要希望尚在,有人拾起,卫国军的初衷就会被继承。”
他幽幽念道,“你可能会反驳,难道杀死卡特琳还不算一个伟大的行迹吗?我可以如实告诉你,不算。”
“最深刻的思想是烙印在一个民族灵魂深处的,需要最伟大的牺牲作为奠基,才会让人铭记。目前为止,拥有这种资格的,仅有两个人。”
“拉斯柯尔……”狄拉夫心中哀叹,“还有你。”
“最理想的情况是拉斯柯尔死,试想卫国军的首领为了思想,作为一道灯塔死去,永远照耀着后来者的路,这该是多大的荣幸。但显然这不符合我们的想法,于是替代品就诞生了,一名亲手组建起卫国军框架的恶棍。”马佐夫残酷的笑着,似乎对于命运毫不惋惜。
“那就是我,一个即将被钉在各个城市、乡村纪念碑上的抽象符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