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贾富贵问。
“昨天,有人往诊所打电话,这名女子很紧张,她让我转告田芳一些事,其中,还提到您的名字。”
“是嘛。”贾富贵思索。
“啊!”屋外突然传来女人一声尖叫,我们冲出屋子,只见一名女子背对我们,坐在井边大哭不止。
靠近些我认出她:“袁敏,你来干吗?”
袁敏浑身哆嗦:“田芳告诉我您在这里,我是来通知您胡女士找您。”
“你刚才怎么了?”贾富贵问。
袁敏双唇颤动,脸色惊恐:“井里……井里有个死人。”
我们转头俯视井里:“王昆山!”我们异口同声。
只见,浸泡在井里的王昆山脸部已经浮肿,显然,已死去多时。
......
......
我随袁敏而去,之前带给王昆山的几十服中药打了水漂。本以为袁敏驾车会带我去酒店,但却恰恰相反,车驶向了东山顶。
“胡女士不在酒店?”我问袁敏。
“她嘱咐我,送您去马二凤家。”
“马二凤?她——不是死了吗?”
“我也不明白。”
我深深感到,胡女士的思维难以琢磨,似乎每一步,都在她掌控之中。
车一路上坡,透过车窗玻璃我仰望天空,那太阳已经西斜。很快,车穿过一条胡同,我们来到熟悉之地。轿车两侧分别是田芳与马二凤家,只不过,马二凤家院门大敞着,院里停满各种施工的车辆。
一下车,我们进入马二凤家院里,我望向这些大块头机器,停住脚步。
“您看啥呢?”袁敏问。
我执迷于机器:“你看这些巨无霸,难道是要拆房子吗?建个新房子,又要高抬gdp了。”
“您猜得没错。”
我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很熟悉,而我一回身之际,认出她:“胡女士,我来了。”
“我不会让您白来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注视胡女士。
“没什么,我想让您帮我看看她家的风水。”
“您高估我了,对于风水我是一窍不通。不过,她家后山都是坟地,我想,这就不得而知了。另外,您别墅的风水局也有问题,虽然建在山南,面朝东南,但别墅建在半山腰上,恐怕财源不保。日后,您还会有性命之忧,恕我直言。”
“是嘛。”胡女士不屑一顾。
“胡女士您觉得怎样,要是没问题,签合同吧。”
从马二凤家屋里,走出七名男子,其中一人大声说话。我认出他,他就是跃进村村长马强,另外六人我也熟识。
“呦,侯大夫,您可是个大忙人啊,怎么有空来这里了?”一脸赘肉,留着两撇胡的马强,假惺惺地问候。
“马村长,您应该比我忙吧?”我说。
“是啊,我在帮马二凤家解决问题,这里不能总空着。”
我瞅向马强身边的,那瘦高且脸色蜡黄的马二胜:“你要卖掉这里?”
马二胜点头:“嗯,这里风水不好,现在不卖以后会窝在手里。再说了,没人住总空着也是浪费。”
“就是嘛。你看二胜,就是聪明。”马强又笑着说:“胡女士您签个字吧,只要您大笔一挥,这里都归您了。”
“等等。后山的坟地怎么办?”胡女士质问马强。
“清理清理,一个不留。”马强的两撇胡在风中上翘。
“你把坟地清理完我再签。”
“这……好吧。”马强很无奈。
“再有,不要动张大年的坟地。”胡女士强调。
“为什么?”马强疑惑。
“你问他们。”胡女士指向马强身后的六人。
我也了然于心,便插言:“马村长,您可能不知道,他们六人当年都是张大年的债主,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赎罪。”
“原来如此。”马强恍然大悟。
“您认识他们六个?”胡女士问我。
我解释:“刘强、葛三、朱小强、董春阳、李晟、胡跃安都是谭三的朋友,当然,也是诊所里的常客。”
六个人笑呵呵地瞅向我。
我因为好奇而询问:“胡女士,您买下这块地要干吗?”
“种树。”
“种树?只为这个?”我费解。
“很多人都不理解我,包括他们六位。”胡女士说。
马强插言:“租给田芳的房子,要拆吗?”
朦胧的黑纱下,胡女士双眼睁大凝视马强:“田芳的住处谁也不准动,包括那个园子。”
“没问题。”马强态度很认真地答应了。
一听到“园子”二字,使我忍不住回头眺望。田芳的住处地势低,我一窥之际拢得全貌,我脑海中忽然想起,那天深夜田芳在园子里抡动镐头刨坑之事。她说要埋萝卜土豆,但我现在却深感诧异,为什么要深夜刨坑?正常人不该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