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田芳刚要回答,座机电话突然想起了铃声,我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侯廷。”
“告诉田芳,就说我要离开镇里了,贾富贵他……”女子一声尖叫后,我只听到电话里“嘟嘟”直响,显然对方已挂断了电话。
“师傅,您怎么了?”
我心情紧张:“找你的。”
田芳从我手里夺过了电话:“喂?喂?怎么没声音啊?”
我解释:“打电话的是个女的,她说她要离开镇里,让我通知你一声,还提到了贾富贵,之后一声大叫没了声音。”
“是她?”田芳眼泪滑落。
我预感到,那一声尖叫是死亡的呐喊。
……
……
下班后,我去向王昆山家,刺骨的风打在我脸上,如同针刺。而越是风雪飞舞,我愈是精神抖擞,仰望雪夜里白茫茫的天际,让我联想起那永不停息的世俗争斗。
不久,我进入一条胡同,没走多远就隐约看到,有一住户的红漆院门紧闭着。王昆山上午临走时嘱咐过我,说这条胡同里,只有他一家是红漆院门。
我挥手拍响院门,院里的狗叫声不绝于耳,伴随着脚踩雪地声,院里传来了男人沧桑的声音:“谁呀?”
“我,侯大夫。”
院门被打开,王昆山注视我:“您辛苦了。”
“没什么。”
进入屋内,这里确实温暖,但寂静的屋里显露出一种孤独与遗世,就像沙漠的绿洲,即使风景如画,也充满凄凉。
王昆山带我来到一间屋里,我第一眼就看到躺在炕上的女人,她仰面睁眼,嘴里絮絮叨叨神色异常。
“她能动吗?”我问。
“不能动,半边身子都瘫了。”
“我明白了。”
“能治吗?”
“先诊脉再说。”
“嗯,我听您的。”
为王昆山的爱人诊脉,我了解到她肾阴亏损,肝阳上亢,左右寸口浮紧涩,这是典型的虚火内劳,风痰交阻,急火攻心之症。本病有脑淤血、脑血栓、脑溢血三种症侯。她是第一种,因此,治愈率很高。
随即,我开药方以丹参、当归、水蛭、赤芍、桃仁、川芎、土鳖虫、羚羊角、牛黄为伍,制配汤剂。
我把药方递给了王昆山:“这是药方,明天去诊所拿药,这病不能拖啊。”
“好的,那就多谢您了。”王昆山眼眶湿润。
我起身要走,突然窗外又传来狗叫声。
“来人了?”我看向王昆山。
“我去看看。”
王昆山去向院儿里,而我望向对面的屋子,目不转睛。
透过屋门的玻璃,我发现对面亮灯的屋里,墙上挂有王佳的照片。她是一种魔力,牵引着我走过去。
当靠近这间屋子,我抬手去推门,背后却传来脚步声。
“您要干吗?”
我知道他是王昆山,我转回身:“我想进去看看。”
“当然可以。”
当踏入这间屋子,一股烟草混杂香水的气味袭来,屋里干干净净,我四下里扫视,最后把目光聚焦到一张床上的枕头之下。因为,一些相片的边角,暴露于枕底外。
“刚才狗叫得厉害,外边有人吗?”我一弯腰,抽出枕底的相片。
背后的王昆山迟疑:“很奇怪,没人啊,也不知道这狗在叫什么。”
“也许,你们该离开这里了。”我边说,看向相片。
“我们过得挺好,为啥要离开?”
我解释:“我有种预感,刚才的狗叫声很不吉利,今晚……”
屋外又传来狗叫声。
“这狗是不是活腻了。”
王昆山大步离开屋子,想必是要教训这只狗。我聚精会神的察看相片,发现十几张相片里,都有田芳、王佳、钱莉莉、张燕、郭婷、刘媛媛、晓雪、倩倩、林可欣的合影。当翻到最后一张,我大为吃惊,因为,一名黑纱罩面的女子与林凯旋也在其中。
而相片底部的时间,是去年七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