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钰怔怔地看着手机,可以肯定李念一定知道晨晓的去处的,于是不死心,又重拨。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什么意思?
那老兄不会精|虫上脑,真不管她的十万火急吧?
古小钰内伤了,正想着要不打给林跃时,她的手机又突然亮了起来。
是李念打回来的!
被坏了好事的人没好气地说:“他出任务去了!放心,带的手下很多,出不了事。”
“去哪里出任务?”
“这我哪里知道?他是我的头,出门还得跟我报备不成?”
通话又给挂断了!
古小钰知道,李念是知道晨晓去干什么的!
在东辽里,谁不知道他们四雄兄弟情深?不管是出什么样的任务,他们都必须是知情的,而且也应该时刻准备着去支援。
此刻,念哥能放心地玩啪啪,那应该意味着晨晓不会有大危险吧?
古小钰攥着手机在阳台上的摇椅上坐了下来。因为紧张,目光有些空洞。
这一发呆,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直到大门口传来一声轻响,她整个人从摇椅上弹了起来。起身,追出来——
晨晓正悄悄地合上房门,极尽所能地放低声音,谁知一回头,还是被突然出现的古小钰吓了一大跳。
女人抿着嘴,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得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突然飞冲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开墙壁上的水晶灯,将他拉到了最明亮的灯光下,检查,细细地检查……
“我没事。”他说。
回到有他在的家,他的内心是充满温暖的,尤其是有她如此毫不掩饰的关怀,他的内心里如被人点燃了一个暖暖的火炉,连被冷风冻坏的手脚也都跟着温暖了起来。
“傻瓜!别紧张……”他握住了古小钰的手,见她手心冰凉,脸色发白,不由得皱了皱眉:“你等我很久了?”
“我做噩梦了。”
晨晓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什么梦?”
“你这几天还有和大师兄联系吗?”
“……”
“晨晓,我古小钰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因为大师兄从小就告诉我,船到桥头会自然直。可是,他的事情……”她眉头紧锁地摇摇头,因为不安而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晨晓抱着她,将她不安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前,在女人看不到的上方,他的眸光因为她的话语而复杂了起来。
其实,他知道她想说什么的,她的担忧,她最不希望见到的画面……一切的一切,他都懂的!
可是,他该怎么告诉她,他今晚确实让她失望了呢?
吴铭子的母亲死了,因为他的考虑不周!
吴铭子的父亲为他的母亲殉情了,因为他的无能为力!
他在吴铭子怒视的目光中看到了他对他歇斯底里的恨意!古小钰一直担心他们关系变僵的问题,终究还是……发生了!
“你今晚去哪儿了?”
“可以告诉我去出什么任务吗?”
女人的疑问柔柔的,软绵绵的,却如钢针一般直插他的心口!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对她做到坦诚交代。
“小钰……”
对上女人小心翼翼的眸光,晨晓的话语溜到嘴边突然改了口:“东辽的一些规矩你知道的。”
“不能说?”
“睡吧!孕妇不能熬夜。”他轻柔地哄着她,心里头是从没有过的愧疚!
古小钰看他疲惫,动了动红唇,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就在床上躺了下来。
枕着他的心跳,她安心了许多,可,夜,还是那么的漫长……
……
这个世上,多一个人不算多,少一个人不算少!就如同吴铭子的父母一样,平凡如草芥,又深情得如鸳鸯的两个人,他们的存在,在吴铭子的生命里如昙花一现。
下葬的那天,晨晓来送行,被他冷漠地晾在了一旁。
他用他的无视宣告着对晨晓的怨怼,在晨晓为二老上香的时候,一脚踢开了他送来的花圈。
“滚!!”
“我不知道他在陷阱里装了尖刀。”
“你听不懂人话吗?滚!!”吴铭子咆哮,血红的眼睛里,那愤怒的敌意让人惊惧。
晨晓是来跟他道歉的,尽管他让人跟踪了夜弑君好几天,却一直都不知道他对吴铭子的要挟是什么。
他只是想揪出幕后胁迫吴铭子的黑手而已,却不知道阴差阳错,弄巧成拙。
“晨晓,你应该庆幸你是个孤儿!”
他不知道吴铭子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问题,但从下一句话里,他明白了。
吴铭子咬着牙接着说:“真想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