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芬一拍脑袋,就把记忆深处多年前用来数落余积善的话给顺口说了出来,
“看起来花里胡哨好像有点值钱,但是金店和典当行看都不看一眼,卖不出去留在家里削水果都嫌费劲,什么用都没有就想抵我儿子几个月奶粉钱的小破剑?”
“......”
直到顺畅地骂完一遍之后,王秀芬才猛然想起:
那个以前被她用来当吵架素材的落魄小道士,现在可都已经成了走路带风的大人物了。
“咳咳...”
她老脸一红,又对李悟真连连道歉:
“对不起啊,小李。”
“我就是一时嘴快...”
“不要紧。”
李悟真很洒脱地摇了摇头。
他能理解王秀芬对他的那种挥之不去的“敌意”:
当年余家生活也困难,王秀芬只能勉强攒出孩子的奶粉钱。
在这种情况下,她却还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亲无故还特别能吃的流浪汉赖在他们家白吃白喝。
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说,这当然是无法理解、且难以原谅的事情。
相比之下,反倒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余积善比较不正常。
但是...
李悟真暗自笑了笑:
如果余积善也是正常人的话,那他们家恐怕不会有今日的缘法。
这很可能就是古人常说的,冥冥中自有天意。
但是,天意这说法太玄乎。
李悟真其实是不怎么信的。
相比于那不可捉摸的“天意”,他更相信的是——
事物是普遍联系的。
事物的联系是客观的。
任何事物都处在因果联系之中。
所以...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妈!”
余庆果断地喊出声来,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先别顾着这个了!”
“既然您还记得,那就赶快想想它现在在哪!”
“至于这么急吗...”
王秀芬被儿子那相当不礼貌的激动语气惹得眉头直皱:
“那把小剑连削水果都费劲,难道还很值钱不成?”
“这个...”
李悟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
“那把剑名为‘青霜’,其实算是一种十分特殊而极为稀缺的古董。”
“抛开别的不谈,只要你愿意这种古董中的任何一件上交给国家,国家就会给你颁发...”
“五百块加一面锦旗?”
王秀芬忍不住说出了这个连他们中年人都懂的梗。
“五百万加一面锦旗。”
李悟真面不改色地说道:
“而且,这还只是起步价。”
嘶——
余积善、王秀芬和余庆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且...”
“虽然很稀有,但这类古董的确有一小部分在市面上有所流通。”
李悟真微微一顿,继续说道:
“前不久在港城苏富比拍卖行拍出了一柄‘辟邪’古剑,最终成交价是...”
“五千万港币。”
嘶——
空调大哥辛辛苦苦吹出来的凉气,都快被这一家三口给吸空了。
“五、五...五千万港币....”
王秀芬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那不就是四千多万rmb?”
一把被她以前拿来当水果刀用的小破剑,竟、竟然值四千多万?!
这么值钱的玩意,被当年的李悟真用来抵她儿子的奶粉钱?!
这...这要是用来买奶粉...
都能够把一个操场给堆满了吧?!
如果不是知道面前这个小李已经是身份不低的大人物,王秀芬肯定会以为自己这是在跟一个疯子说话。
“等等...”
王秀芬猛然想到了什么,便脸色苍白地问道:
“小、小李...”
“你这次来,不、不会是想把那玩意要回去吧?”
“当然不会。”
李悟真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舍:
“但是,我也不瞒大家:”
“三天前我来登门拜访,的确是带着将其讨要回来的心思。”
“而我一开始拿出来的那八十万,其实也是为了之后向你们赎回青霜做的一点补偿。”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但是我那么做并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让青霜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做出更大的贡献。”
“然而...”
“余大哥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果断地拒绝了那八十万。”
“而与此同时,我也发现——”
李悟真顿了一顿,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余庆一眼:
“青霜放在小余手上,同样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这也是我之前跟小余说的,要送他的那份‘机缘’。”
“......”
听到这里,余庆是平生第一次对他老爸生出了无限的感激:
要不是他老爸头铁地拒绝了那八十万,李悟真很可能就会毫无心理负担地,直接把那青霜神剑给收回去了!
这...
傻人有傻福啊!
余庆高兴得想哭,王秀芬的眼睛更是直接激动得红了:
“不多说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喜极而泣地站了起来:
“小李,你以后可就是我们亲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