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三个房间,大的是卧室,不大不小的是衣帽间,最小的那个被她用来放各种各样的杂物。
她随手把包扔在沙发上,然后去了浴室洗了个澡,穿着柔软的淡粉色睡衣走了出来,整个人褪去了凌厉的成熟,她现在看上去总算像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随意地往沙发上一躺,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只有自己家才能让她足够放松,有足够的安全感。她胡乱扯过沙发上的毯子裹在身上,蜷缩成一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十五岁的时候,她决定做个坏女人,于是早早踏入社会,从事一个出卖青春的职业。
二十岁的时候,她拥有了别人三十岁也不一定能奋斗来的钱,日子却过得空泛。
她在自己房子里任何地方都能够睡着,有时候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书也能睡上一小时,有时候蜷缩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也能睡过去,甚至有一次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她一个人尽情地在这个房子里游荡,像只孤魂野鬼。
而夜幕降临,她换上一条气质十足的裙子,化上一个精致的妆容,又成了君悦人人都要尊一声“火火姐”的女王。
女王卖酒卖笑卖姑娘,甚至偶尔出台,但有一样是必然不卖的,那就是她的骄傲——谁也别想征服她。
她的所有主顾都知道她的脾气,谁都想驯服她,但几年过去,谁都没有得手。或许她会答应你出台,会答应你吃饭,会答应你约会,但那眼神中自始至终带着的疏离与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冷漠,是如何也消失不了的。
后来她成了六楼的小妈咪,主顾们也不再奢望能够征服她,和她做起了好朋友,保持着暧昧的关系,时不时来君悦砸钱。因为她聪明,手底下又有着大把大把的姑娘,每次都能根据主顾的喜好,送上他们喜欢的。
天底下漂亮姑娘多得很,不差韩火火这一个。
但天底下精明的妈咪却难找,韩火火算一个。
下午四点,君悦七楼办公室,内间放着一台麻将机,猫姐,韩火火,大波姐,萌萌各坐一方,熟练地打着麻将。
“一筒。”大波姐打出一张牌,手上刚好听牌。
韩火火淡淡地把手里的牌放倒,“胡。”
“……”大波姐从手包里拿出一百块扔到桌子上,脸色很不好看。韩火火把钱收进了抽屉,她今天手气不错,抽屉里已经塞满了钞票。
本来刚才那圈牌她想自摸胡的,因为她有八张可以胡但一看到是大波打出来的,果断胡。她是故意的,她一直都知道大波看她不爽,所以忍不住做些让她更不爽的事情,她现在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还真是赏心悦目。
“赢得不少,晚上该请客吃饭。”猫姐对韩火火说。
“没问题,海鲜楼,我订个包厢。”韩火火说着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手笔不小,海鲜楼随随便便点两三个菜也要一千块,四个人吃下来,至少两千。
坐在对面的萌萌嘟起了嘴,嗲声嗲气地说,“海鲜啊,可是人家吃海鲜过敏,咱们去吃别的吧。”
“你可以点沙拉。”韩火火摸着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正好你该减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