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有吉说:谢谢夏老师。
夏如冰倏地红了脸。
其实当刚才豁出去的那一刻, 夏如冰就明白,他再也没办法否认了。
他喜欢年轻、充斥荷尔蒙的身体,也喜欢和这样的人做。
他喜欢崔有吉。
他是一个讨厌越线的冷漠型人格,他是一个闻到对方身上味道就会流水的重度性x症患者,就像一株生长在黑暗底下,腐朽、见不得光的阴郁雨季植物。夏如冰厌恶、痛恨这样的自己。
可是崔有吉呢?
他像灼灼烈日,像雨露,像午后花园吹来的微风。
像夏如冰从小到大领略过的,最温暖的人。
夏如冰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也没觉得他们一定要有结局。
他只是不想再这样了。
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慰籍,默默地掉眼泪。
正好如今师生关系结束,他想尝试迈出第一步。
夏如冰凑近崔有吉,小声描述接下来的步骤。
他喜欢的力度、方式、感觉。
他没有任何隐瞒,全部告诉对方。
是这样吗?你有感觉好点吗?崔有吉生涩、胡乱地亲着他。
嗯。夏如冰屏住了呼吸。
还需要我做什么?
夏如冰黑睫轻颤,吐出三个字。
只有这样,他的病情才能得到缓解。
那是什么?崔有吉有些不明白。
笨蛋。
夏如冰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崔有吉脸色通红,胸腔像被铁烙烫了一下。
可是我没
我不介意。
摇晃的纱帘,滴答雨声,令崔有吉莫名联想到那天闪着营火的海边。
他听见海浪翻滚的轰鸣,闻到蒸包子的香气,脑海里浮现夏如冰踩在冲浪板上的样子。
很美。
他指尖插.进夏如冰的髪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才没有发狂。
你可以标题我。夏如冰呢喃。
我才不要。
崔有吉心想,他不想伤害对方。
他想让夏如冰快点好起来。
*******
嘟嘟嘟
骤然被铃声打断。
崔有吉探头瞥了一眼,说:是警局的电话。
外面隐约也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
想必现在警方已经赶到,准备抓捕那个变.态了。
崔有吉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怕那人跑掉。
他想了想说:我们是不是应该
啪。
夏如冰伸手把电话暗灭,看着他。
潮湿黑眸泪涟涟的,像一团迷失在森林里的浓雾。
不要。
停。
.
.
几个小时后。
雨渐渐停了,太阳冲破乌云照常升起。
班长和另一名同学走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同学好奇地指着他手中包装精美的礼盒问:这是什么?
班长解释道:这是辅导员让我用班费准备的礼物。今天是夏教授离职的日子,正好送给他。
礼盒没封。
同学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瓶高档红酒。
哇,你们好有心!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门口。
班长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内传来男声:谁?
班长加大音量道:夏教授是我,体育191班的班长,我来给您送个小礼物,是一瓶红酒
你先放门口吧。对方说。
也许夏教授这会正忙,班长也没多想。
他弯腰把礼盒放在地上,转身和同学离开了。
路上,同学说:你有没有感觉夏教授刚才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班长:有吗?我没注意。
同学:就嘶哑好像被砂砾磨过一样。
班长不以为然:这很正常吧,老师上课很费喉咙的。
室内。
听到脚步声渐远,崔有吉俯身笑眯眯地说:夏教授,你可以继续了。
夏如冰:
青年偶尔的恶劣,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夏如冰抿了抿唇,说:我感觉病应该差不多好了。
也许是上了年纪,体力跟不上。
再这样下去,等下可能他都走不动路。
崔有吉伸手摸了摸,皱眉道:明明还很。
夏如冰只好说:我不想要了。
嗷。崔有吉松开。
男人白皙的大腿,无力地搭在黑皮椅面上,连同裤管垂落下来。
他面露疲惫,看起来确实已经被耗尽。
夏如冰眼下这副样子根本难以见人。
但他等下从办公室出来,难免会被人撞见。
崔有吉挠了挠头心想,现在该怎么清理呢?
夏如冰小声说:我有点渴。
崔有吉起身,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你能帮我去外面把学生送的红酒拿进来吗?
听到这句话,崔有吉第一反应是夏如冰又要酗酒了。
连这么一会都憋不住吗?
他臭着脸,推门出去把礼盒拿进来,又扔到桌子上。
给你。崔有吉冷冷道。
夏如冰垂眸,没说话。
光影下,他被额前湿发挡住的半张侧脸显得有些惨白,脆弱。
崔有吉看到莫名又有点心疼起来。
自己刚才好像太狠了。
可那是夏如冰要求的。
哪怕其实已经很痛了,夏如冰眉宇依旧隐忍,没有丝毫表露。
他似乎很沉浸于这种痛感。
怪不得在书中他最后会跟喜欢玩字母的阮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