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沉在温暖的水中,她却依旧打了一个激灵。
温热的水似乎缓慢地驱赶着骨子里的冷寒,她抱着膝盖蜷缩在桶里,任由温热的水流淹没她的身体。
权野将晚膳带进帐内时,叶贞已经换好衣服起身了。
此时的她正靠坐榻上,双眼放空地看向屋内暖炉中燃烧跳跃的星火,缓缓出神。
他放下手中的食盒,径自走过去,拿起一旁熏烤过的锦被将叶贞包裹起来,直接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沉沉道:“用膳了。”
叶贞这才回过神,呐呐点头:“嗯。”
食盒一层层地铺开摆在桌上,不多,但却是按照着她的口味来的。
叶贞一看这菜色便知是权野下的厨。
也只有他才能将她的喜好拿捏的如此精准。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男人不时给她夹菜,而她都吃的很干净。
饭后,晚膳被人收走,而叶贞则坐在软榻上,沉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帐外雨势渐大,敲打在帐顶砸的噼啪作响,权野坐在她身侧,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同她对视。
“贞儿,明日无事,你想去哪里?”
叶贞看着他,摇头。
“距离此处不远,有条冰河,雪山水化而成,河水晶莹剔透,世所罕见,不如去看看。”
“不了。”
“那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叶贞看着他,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权野,我们谈谈。”
男人揽着她腰的手一紧,继而又将她将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最后,他索性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深邃暗沉的冷眸静静淡淡地凝视着她,沉稳中带着一丝强势:“除了离开我这件事,其他事都可以谈。”
权野看着她,冷峻的面容在帐内的灯光下有些阴郁,声音也带着些低沉:“此事是我疏忽,没有保护好你的亲人,你怪我,怨我,甚至恨我都可以,但不能离开我。”
叶贞看着男人肃然而郑重的脸,摇头:“我怎会怨你,怪你,更不会恨你,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与你并没有多大关系。”
与他没有多大关系?
男人薄唇微抿,脸上的表情绷的更紧了:“所以,你要离开我?”
叶贞垂眸,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想……”
“想离开我?”
男人的嗓音几乎在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就达到了最沉,眸子紧紧地锁着她。
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他绝不会允许她离开。
想到这里,权野这几日的不安和忐忑竟是瞬间平复下来,眼中一闪而逝过冷酷。
他是魔怔了,就算叶贞想离开他,她离开的了么。
她没有离开他的力量,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叶贞察觉到权野眼中翻涌的激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只是想自己待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