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无孔不入
根据刘老板的回忆，方如今判断跟“表弟”一起去裁缝铺的还有加藤三郎。
只不过加藤三郎当时并没有进入裁缝铺，而是在对面的一个馄饨摊上边吃边等人。
有的人天生对人的面部很敏感，刘老板恰恰就是这种人，他一眼就认出了加藤三郎就是跟“表弟”一起的那个人。
可是，加藤三郎已经死了，这条线索已经没有价值了。
就在方如今倍感失望的时候，刘老板又说起了另一件事。
原来，他当初曾经仔细地检查过那位“表弟”划了口子的裤子。
“长官，我肯定这个家伙时候翻墙的时候被刮破了，前几天城西隆盛洋行的小少爷也有一件衣服划破了，据来做衣服的老妈子说，是小少爷爬墙时被墙头上装的防盗栅栏划的。”
听到“隆盛洋行”的时候，方如今瞳孔微微一缩，接着不动声色地道：“那这个跟让你做衣服的年轻人又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大了，不瞒您说，这防盗的栅栏种类虽然众多，但我认得这栅栏上面的漆料，绝对是永明漆，这个您去城南的孙记漆料店一问便知。”
民国油漆业十分发达，在世界上也有响当当得品牌。
夏秉德赶忙道：“长官，我天天都忙生意，早出晚归，这家里的事情都是管家在管着，前几天倒是听说有梁上君子光顾过，我倒不是怕损失钱财，可家里人家想来就来，我的安全都没有了保障，所以我就命管家将墙头上的栅栏加高了一些，也不知道能不能防住。”
纪成林马上派人去核实情况，专门带孙记漆料店的老师傅到了夏公馆现场查看，又对比了留在“表弟”裤子上残留的油漆，很快就证实了刘老板所言。
他之所以对夏家的仓库感兴趣，是因为上次从八号仓库起获的一批炸药就被秘密地存放在了夏家的仓库里。
夏秉德等方如今坐下之后，这才落座，他身子微微前倾，只坐了半个屁股在凳子上。
在天津的时候，夏老板年轻的时候得罪过一个仇家，那仇家设局杀他，关键时刻是他的老婆替他挡了一刀。
“不答应的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蒙面人幽幽冷笑。
“到底是什么买卖？你现在可以说了！”
夏秉德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拆开了外面的手帕。
“杀了你？不不不，我若是想杀你，早就下手了。我来找你，是有一桩生意与你谈。”蒙面人说。
王韦忠考虑了一番，便将炸药临时放到了夏家的仓库存放，还派了专人负责看守。
当然，单单只是规模大，不会被方如今关注。
富义仓始建于清光绪六，巡抚谭钟麟因当时粮食告急，遂令士绅购粮十万石分别储存于原有的两个粮仓。
“呼——呼——”夏秉德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白得吓人。
“为什么会找到我谈？”夏秉德坐在床头问。
同年冬天，谭钟麟调任陕甘，临行前将仓库命名为富义仓，命名取“以仁致富，和则义达”之意。
蒙面人一枪把打在他的腮帮子上，用手拍着他的脸。
方如今的目光咄咄逼人：“夏老板，时间紧急，我就开门见山了，最近几天，贵公馆是不是闹贼了？”
它与bj的南新仓并称为“天下粮仓”，有“北有南新仓，南有富义仓”之说。
就这样，夏秉德将库房的布局完完全全地交待给了蒙面人。
“夏老板，不用客气！”方如今示意夏秉德坐下。
蒙面人拍了拍夏秉德的后背，笑着说道：“夏老板，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可是头等大事，要是万一没有了儿子，你夏家的万贯家财将来传给谁呢？再说了，都这个岁数了，中年丧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长官开恩……我真没有……”
“我要是不答应呢？”
蒙面人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夏秉德的心口上。
蒙面人还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条小黄鱼，放在夏秉德的面前。
蒙面人见夏秉德不回答，道：“夏老板，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为你保密的，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消息是从你这里泄露出去的。”
因原仓库不敷存储，购买霞湾民地十亩，再建仓廒。清光绪十年七月，历时四年粮仓建成，共耗白银一万一千两，仓房共四排，可储存谷物四、五万石。
临城军事情报站的金子招牌在这儿摆着呢，在方如今的再三逼问之下，夏秉德这才道出了实情。
夏家家大业大，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被贼人惦记，考虑到安全问题，夏公馆立即对墙头的防盗栅栏进行了加高，并重新刷了一遍漆。
当夏秉德看到那手帕里包的东西的时候，夏秉德一下子愣住了，脊背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淌……
日本间谍的无孔不入，而军方的仓库太过引人注目了，私人的仓库反倒是不会被一般人注意。
蒙面人听了之后很是满意，最后将一条小黄鱼留下，扬长而去。
区区一条小黄鱼，夏秉德还不放在眼里，他冷哼了一声：“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会答应跟你做这笔生意？”
夏秉德没想到约见他的军官如此年轻，赶紧站起来：“长官，在下隆盛洋行夏秉德。”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关于油漆，方如今和老纪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实在是油漆点太小了，要不是刘老板，这个线索就此断了。
夏秉德闻听此言，猛地一声大叫，一边告饶一边吼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动我儿子！”
“好！！”蒙面人挑着拇指赞了一句，“你现在可以说了，越详细越好！”
夏秉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方如今没说话，纪成林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嚎什么丧，老老实实的回话，若是有半句虚言，现在就就毙了你！”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日本间谍的鼻子比狗还灵，这么快就被他们找到了所在。
“涉及到案情，我不方便向你透露，但是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否则我不敢保证你今天能回到家里去！”
方如今点点头，怪不得那位“表弟”第一次没受伤，第二次受伤了呢，原来是主家加强了防范的缘故。
“里面的货是什么我真不知道，但是听我那朋友说，那货主挺神秘的，还有在库房看货的人，腰里都带着家伙，看上去像是混道儿上的人……”
现在这么一想，这批货肯定不简单，否则怎么会有人深夜闯入他的家中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