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你的联系方式。”面前人的表情越来越难看,韩征以为他是在气自己出现得唐突,“我看你好久了,你是我喜欢的类型,真的不好意思,我……”
“陈征,”徐以年的声音寒得就像结了冰,“你是喜欢找死吧?”
“啊?我不姓陈……”韩征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听到的音色非常干净,但明显是男生的声音。
韩征当场傻在原地,尤其他照着男生所言仔细观察后,才发现一见钟情的对象好像和一个人很是相似。韩征颤抖道:“徐、徐以年……!你、你为什么……!?”
徐以年手上跳动着刺啦作响的蓝紫色电光,布满雷电的指尖倏地戳向韩征的眼睛。后者瞳孔聚缩,倏地闭紧眼。
迟迟没等到疼痛,反而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哼笑。
韩征睁开眼,看见徐以年反手拿起吧台上新做好的酒。男生纤长的指尖扣着玻璃杯脚,暗色调的酒液将他的皮肤衬得格外白皙。
等他真的走了,韩征留在原地恍惚片刻,突然喊道:“……等下!徐以年!要不你还是给一个吧!”
徐以年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看他,见韩征居然跑了过来,实在懒得和这家伙逼逼,直接报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有了这么一出插曲,徐以年回去时特意避开人群,以免谁撞他一下前功尽弃。原暮坐的位置比较偏僻,徐以年稍微加快了步伐。一只手从道路旁的枫树后伸了出来——
那人用的力气不小,徐以年一个踉跄,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猛地拽进了枫林里。一阵天旋地转中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天杀的,又要重新拿酒了。
他抬起眼,对上近在咫尺的暗紫色妖瞳。
“挺受欢迎啊。”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却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徐以年头皮一麻,手指不自觉地蜷缩。
这一片枫树犹如一堵随时可能倒下的危墙,树林外人来人往、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声。郁槐牢牢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压在粗壮的树干上。
像是还嫌不够,郁槐微微低下头,离他更近了。
“是不是谁问你要联系方式,你都愿意给?”
徐以年努力克制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往常无异:“是他找我要的啊。”
他说完发现自己居然在解释,又补了句:“不是,这也犯法吗?”
郁槐攥住他的力气骤然加大,面色也沉了下来。冰冷而肃杀的气息压得徐以年浑身紧绷,大脑里自我防御的警铃已经开始疯狂作响。
“那我问你要别的,你给不给?”郁槐用一种居高临下、占据着绝对主导权的口吻道。
这话放在五年前,徐以年说不定还以为郁槐是在跟他调情,现在却完全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旖旎心思。
还能要什么?当然是要命。
想起拍卖会上信誓旦旦许下的承诺,徐以年心里一凉,心说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从小到大他都没乖乖站着挨过打,实在无法放松身体,他只能闭上了眼睛。
郁槐的手指蹭上他的发顶。徐以年脑中一下划过自己脑浆飞溅的画面,他咽了口口水。强行安慰自己郁槐爆头的技术应该很好,只用疼一下……
发根处传来些许疼痛,徐以年咬牙。有什么东西被郁槐一把扯了下来。
隔了两三秒,徐以年意识到他好像没受伤。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才看见郁槐拿着他的假发和蕾丝发带。一时间巨大的迷惑和劫后余生的庆幸裹挟住了徐以年的理智,他感觉自己就像猫爪子下的老鼠,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悲愤交加:“……你要打就打,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郁槐神色一顿,对上徐以年的视线。后者眼底流露出细碎的、可能连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他忽然笑了笑,目光落在徐以年微颤的眼睫上,慢慢松开了攥住他的手。有一瞬间徐以年几乎以为郁槐愿意放过他了,但很快地,他听见了一声恶劣的反问:“你猜我想对你干什么?”
冰凉的指尖贴上皮肤,和女仆装配套的腿环被一拉一挑轻轻拨下。
徐以年浑身僵硬、血液倒流,像是木偶一样任由对方动作。直到枫树林外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混杂着脚步声共同朝这边逼近。
他一下子如梦初醒,双手下意识爆出雷电将身前人推开。郁槐顺势退后几步,来不及多想,徐以年掉头就往枫林外跑。
砰!
他猝不及防撞上了透明的结界,扭过头时,惊慌失措的神色完全落入了另一个人眼中。
郁槐慢条斯理问:“还跑吗?”
心脏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徐以年深吸了口气:“你打我可以,杀了我也行,但是你别玩脏的。”
“原来你还有这种心思啊?”郁槐似笑非笑道,“你想得美。”
徐以年没想到此情此景他还能反咬一口,一时情绪上涌,气得眼前发黑。
不对。
他眼前好像真的黑了。
有什么东西闷头盖上他的脸,徐以年伸出手,将它们从头上抓下来。他沉默地拎着款式简洁的黑t和同色系的长裤,实在没搞明白这是什么路数。
“衣服换了再出去,有结界,外面看不见你。”郁槐说完,越过他朝外走去。
徐以年留在原地,抱着他给的新衣服面露茫然。
所以郁槐是想让他……换衣服?
他想了半天都感觉匪夷所思,只能归结于自己穿这套衣服真的很丑。
都丑到碍眼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