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贵宾室里这草包制住了,说不定能拿他当人质。]
宸燃嗯了一声,正想说徐以年干得不错,笼子里的妖怪们见他从两名死掉的看守身上摸出钥匙,把鸟笼里的人类都放了,也开始心痒痒:“除妖师,能不能把我们也放出来?”
宸燃扭过头。接触到他的视线,妖怪们争先恐后道:“我发誓我是良民!这辈子从没违反过和平共处条例,和这傻逼主办方没有半点关系!”
“我他妈走在街上就被绑了,百分之百的受害者!”
“放我出来,除妖师!我们妖族一向恩怨分明,我会报答你的!”
[这些妖怪想让我放他们出来。]宸燃对徐以年道,[看起来确实是被无辜牵连的,主办方把他们全关在压制能力的笼子里。]
[确实挺惨,]徐以年换位思考了一下,[谁要把我关在笼子里,我得拆了他的祖坟。]
宸燃听到这里,忽然灵光一现:[要不放这些家伙出来,让他们帮忙对付主办方?]
徐以年也来了兴致:[我觉得行!你跟他们谈谈?]
与此同时。
一楼的拍卖大厅,主持人见最后一件拍卖品上了台,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和之前所有的拍卖品都不同,这一件是真正能令现场疯狂的无价之宝。
主持人拔高声音:“按照惯例,每届妖界拍卖会都要为来宾们提供一册拍卖品目录,只有最后一件压轴品不会出现在目录里,想必各位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保证,即使是最见多识广的来宾,看见这件压轴品也挑不出一点儿刺。”
灯光从展台正上方倾泻而下,屏幕上投出了压轴品的模样。那是一位身材修长的青年。他面带微笑地朝台前走来。如果忽略那只贯穿青年大半张脸、与他的头颅几乎长在一起的鸟笼,青年的外貌倒是非常清秀。
“今年的压轴品是一只笼妖,如果各位没怎么听过笼妖这种叫法,他还有一个更广为流传的名字。”
“——许愿机。”
满室哗然。
如水滴入油锅,四周群情鼎沸,贵宾室内淡然了一晚的妖怪们也迫不及待掀起帘子,将目光投向那名青年。
“只要为许愿机提供足够的人类用于活祭,他就能帮您实现一个愿望,任何愿望!无论是上百年的寿命、最美丽的女人、最强大的力量!他甚至能一瞬间让与您相隔半个世界的仇敌脑袋落地!”
“为了表示主办方的诚意,我们为买主准备了五十名活人用于活祭,除妖师的血肉灵魂相较于普通人类有更好的增益作用,我们准备的活祭品中有十三名除妖师,这在过去的拍卖会上从未有过先例!”
“这是现存的唯一一只许愿机!相信各位大多有所耳闻,每完成一个愿望,许愿机都需要休息很长时间,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他再愿意接受许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主持人一挥手臂,数盏追光灯全部照向许愿机,“那么,今晚的压轴品,起拍价是——”
轰!!
猩红色幕布陡然落地,将展台上的景象遮了个彻底。一众宾客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这是在玩什么把戏?”、“故弄玄虚,还拍不拍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向展台,“幕布坏了,马上升起来!”
他边说边控制着幕布向上升起,不知为何,这幕布升得格外慢,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工作人员心急火燎,下意识朝展台望去。
不对。
工作人员动作一僵,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幕布升到这个位置,按理说应该能见着主持人和许愿机的脚了,可台上却空无一物。
拍卖大厅的角落里,一名傀女从宾客席上站起来,不慌不忙朝外面走去。
出了拍卖大厅,傀女一改悠闲的姿态飞快朝前狂奔。他几乎是贴地而行,速度快得惊人,一道身影却紧随其后,最终先一步拦在了他面前。
来了。
因为强烈的憎恨和恐惧,傀女的瞳孔遽然缩聚。
“我以为傀女都被我杀光了,没想到还漏掉了一只。”
傀女刹住脚步,冰冷而怨毒地看向来者。他们都是在工作人员急忙调整幕布时离开的拍卖大厅,傀女因为激烈奔跑气息紊乱,对方的呼吸却很平稳。月光之下,他的面容年轻又英俊,可在傀女看来宛如地狱里的恶鬼。
郁槐面无表情,轻声问:“许愿机呢?”
“死了。”傀女冷冷道,“不过别急,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伴随傀女阴鸷的声音落下,无数只埋伏已久的傀儡自阴暗的角落里冒了出来。道路两侧、树梢屋顶……竟全都藏匿着傀儡!
一得到命令,上千只傀儡疯了一般朝郁槐扑去。
噗!
傀女吐出一口鲜血,笑容却越来越大。
密密麻麻的傀儡线连接着他的心脏。一只傀女能够同时操纵的傀儡是有限的,要想操纵成百上千只的傀儡,傀女只能以心脏为媒介,付出折寿的代价。为了能杀掉郁槐,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大半生的寿命!
数不尽的傀儡潮水般袭向郁槐。再强大的妖怪也不可能立即解决这么多目标。傀女目不转睛,等待着郁槐自顾不暇的一瞬间。
就趁那一瞬间,杀了他!
傀女将全副心神投注于傀儡阵中的鬼族,脖颈边忽然传来一小阵尖锐的刺痛。
一根不知何时缠绕上来的傀儡线扎进了他的脖颈里,那线一拉一扯,傀女便立刻不受控制般猛地跪在了地上,他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迟来地意识到自己是被反操纵了。
随着傀女这一跪,他心口的傀儡线也跟着被拽动,上千只攻击郁槐的傀儡全部停下动作,在郁槐脚边齐齐跪了下来,整个场景说不出的滑稽。
“站着不说,那就跪着。”
郁槐拨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傀儡线,被他操纵的傀女连滚带爬到了他面前。
傀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里的细线:“你怎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