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墨?宣景换了大名。
窗外一片寂静,只隐约有几声蛐蛐儿的叫声。
这可奇了,宣景想,乔墨可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身边的,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他哼一声,乔墨都会很快出现等他吩咐。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会真的嫌我穷走了吧。
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就很快被宣景赶走了,别人可能会这么干,但乔墨他还不清楚吗?那可是一个把为主子去死当成毕生荣耀的男人!
宣景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乔墨的时候。
那还是十年前,他穿越过来的第一天。
那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智还不太清醒,但是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乔墨,乔墨跪在他床边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明明出了一头汗都快坚持不住了,还努力稳住身形,对他说:主人大安。
但宣景是个肤浅的人,他只看到跪在他床边这个男人身形略有些清瘦,脸却格外的好看,看着就是一个高冷男神。
还是不好拿下、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那种。
没想到是一个只可亵玩不可拿下的男人。
每一次的表白都像是对牛弹琴,宣景已经从最开始的羞涩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死皮赖脸的状态,就期待这呆子哪一天开窍了能发现他主人的美。
宣景再想想今天在书房制定的追夫计划,觉得这个目标离实现还是有点距离的。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看看乔墨去哪儿了比较重要。
宣景去了厨房、下人住的大通铺、就连后院都找了一遍,愣是没发现乔墨的影子,最后喘着粗气回房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卧室居然有烛光。
一个不可能的念头突然从他脑海中闪过,宣景连忙推开了门。
隔着层层纱帘,一个影影绰绰的身体跪在他的床边,如初次相见那般,令人心动。
不,宣景摇了摇头,是令人血脉偾张。
第3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三天
宣景走过重重纱帘,每经过一个就把放下来的纱帘重新绑上挂好,不一会儿乔墨就感觉到了一阵夜风。
凉凉的,吹的他打了个寒颤。
主人。乔墨以额触地俯身行礼,宣景看见了他裹在透明纱衣里面结实的肌肉,优美的线条,和他喜欢的那双手。
宣景绕过他坐到旁边的一个小榻上。
乔墨随着宣景转了个方向,挪到宣景脚边,轻轻的把宣景的靴子脱了下来。
宣景皱起了眉:你这是在做什么?这等伺候人的活计何须你来做?
乔墨听了这话僵了一瞬,一时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应不应该继续下去。
宣景又嫌弃似的摸了摸他的锦纱衣:啧,穿成这样你是想干什么,侍寝吗?
主人说,想要属下乔墨第一次没有大声清楚的回答主人的话,他怯懦了半天也没敢说出来娶你这俩字。
宣景听他在那儿支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来点什么,叹了口气替他把话接了过去:我说要你娶我,你就觉得我是要你侍寝?
乔墨听着宣景话里的意思脸色一白:是属下擅自揣摩上意,侮辱了主人,求主人责罚。
乔墨越想越怕,甚至连声线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他真是太大胆了,擅自揣摩主人的意思,还误会了主人,甚至企图勾引主人做出那媚上的勾当来,他对不起主人对他的信任。
然后不等他将地板磕出个窟窿来就看见主人的鞋子伸到了他额头下面抵住了。
乔墨不敢再磕,更加不敢抬头,只好就着这个姿势闷闷地说:求主人责罚。
宣景被压的脚疼,不敢表现出来,兀自强撑着:你猜对了一半,我的确想与你行周公之礼,不过不是侍寝,是共赴巫山,这是极乐之事,不是单我自己舒服。
我喜欢墨墨,所以想与墨墨行周公之礼,想与墨墨结为夫妻,而不是想让墨墨侍寝,虽然我的确很期待墨墨能够这样主动。
乔墨听的晕乎乎的,他只听懂了主人说想与他行周公之礼,可主人又说不想让他侍寝,他一个从小在影卫山庄长大的影卫实在是理解不了主人说的。
不过主人一向聪明,他理解不了也正常。
但理解不了也得回话,乔墨将头抬起来,认真的看着宣景:是。
宣景无奈:是什么?我不是在命令你
乔墨露出迷茫的神色。
算了算了,先这样吧,宣景没打算一下子就逼人接受这种想法:以后你就知道了。
是。乔墨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主人说的以后就知道了是知道什么,但主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自己以后就知道了。
不过宣景拉长了声音,还俯身摸了把乔墨的衣服:你这衣服哪儿来的?怎么还穿了个带亮片的,大半夜的装萤火虫吗?
乔墨被主人摸的浑身都不自在,又尴尬异常,献媚不成反被主人教育,这世上的影卫也就独他一个了。
是他误解了主人的意思,原以为这身份配不上主人,但这卑贱之躯还是能供主人把玩一二的,没想到
是他不配,不该肖想太多。
乔墨的声线有些不稳:这衣服,衣服是属下去丽春院买的,乔墨说着便有些急: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擅自献媚,还拿这种,这种勾栏院的东西污了主人的眼,求主人责罚,求主人狠狠责罚。
乔墨说完就不敢再看宣景,生怕看见主人对自己失望的目光,他微微低着头,声线也颤抖着,看上去竟有些可怜。
宣景忍住想要上手抚摸那节脖颈的冲动,轻声说:不怪你,我们墨墨没学过献媚,做的不好主人也能理解,我教你好不好?
教
教什么?
乔墨越发迷茫了,主人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吗?
宣景的声音越发轻柔,带着些哄骗的意味:我教墨墨献媚与我,如何?
第4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四天
主人要教我献媚于他?
乔墨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是坏了,最不济也该是聋了,不然这么大逆不道又离谱的话怎么就钻进他的耳朵去了?
合该把耳朵割下来才对。
主人是那样丰神俊朗神仙似的人物,莫说献媚,碰一下都是僭越,他怎么敢,怎么敢让主人教自己献媚?
从小影卫营里训练的时候,那些招数师父向来只教一遍,话也只说一次,谁要是学不会或是没听清,那便也不用活着了。
他们命贱,都是营里从各地买的无家可归的孩子,给口饭吃就能把命卖给人家的那种人,死了一个两个的也不要紧,反正很快就会有新的人来填上。
他们这些人就像地里的韭菜,一茬一茬的,接替不断的替主人效命。
本以为也会像大多数影卫一样,在影卫营里接一些任务,或许死在某次任务中,或许死在师父的刑罚中,再把自己的名牌毁掉,随着尸体一起扔进乱葬岗,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一遭。
可他遇到了主人,主人把他从影卫营里要出来,给了他名字,给了他身份,让他明白这世上有些东西不必是拿命去换的,想吃饭就可以直接去吃,想要什么也可以出门去买。
人生不止有杀戮,还有生活。
主人就像是天神一般,乔墨不信神佛,可他信主人,主人就是他的神佛。
可今天,他的神佛要教他献媚。
乔墨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波动,他献媚于上是他勾引主人,是他惑主该死。
但主人的意思仿佛是并不介意他这样做。
可主人为什么不碰自己反而要教他呢?
教他
教
乔墨突然茅塞顿开,主人喜欢他献媚,但又觉得他不够媚,所以要亲自教他,等他学会了才配伺候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