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澈不敢确定,于是再次追随大小姐而来。
这次并非是为了个人感情,而是追查清楚那神秘的第三者。他隐约有预感这个深藏不露的黑暗势力会比猖獗的番人邪教更麻烦。
七玄经过保京大战后元气已伤,若非大小姐充盈了国库,那么讨伐吐蕃的战事必然会让国力倒退十年。七玄不能再经受大动乱,尤其是战火倾吐,否则国力急剧衰退,社稷动荡。
故而必须拔除这些邪魔外道。而他发觉这暗中的预谋者显然是冲向大小姐去的,便顺藤摸瓜,沿着大小姐这条线,看看那个岸上的渔翁的真面目。
如果那夜能够把曾志远等人制服或许也能探问出线索。可那时有两个人插入局中搅乱了所有人。记得有一个是老乞丐,还有一个便是苏云。
苏云也不知怎地忽而会施毒了,多数人中毒倒地,她便带了曾志远离去,而老乞丐带走了张庭春,覃风师徒与黑衣女子仿佛是百毒不侵,毫发无损,若非是伽罗出现,结局会是反着来的。
聆月会医术,给他们金针刺穴解了毒,当时慧觉毫不领情依旧横眉冷对,于是聆月也晾了他一夜过后便消失了。
李思欣又与夜神密谈了会,便欣然前往益州。
“姥爷,你去益州做什么?”
“看山看水看天下第一剑。”李思欣本想带他们同道走,可夜里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连个字条都不留,这么匆忙离开,倒想某人特意甩掉他们两个包袱似的。
慧觉臭脾气上来嚷嚷着打道回府,可淳于澈提出分道扬镳,他立马改了主意。
“贫僧清居寺庙已久,听闻益州古刹山寺林立,此趟顺道,不如前去游访一番。道友,同行否?”和尚又摆出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道友看了也只能佩服。
“我倒要看看这个天下第一有多玄奇!”和尚当时拉下脸对剑门关露出不善之色。
好一个天下第一剑。此刻淳于澈看到这处雄关叹为观止,而和尚仰头望天,摔了一头热汗,一副呆滞样。
“你借那么多兵作甚?”大剑山脚下的民屋里,两个娴静的女子同席而坐。她们其中一个切着豆腐,一个生着锅炉火,看样子这二人是打算吃锅子。
“时候也差不多了。”大小姐把豆腐切丝切条切块切片,整了数盘子,这纯粹是豆腐宴。
“剑南道的节度使怎地对你如此慷慨?你是如何从他手里调兵的?”聆月越想越不对劲。
“即便是大帅若无皇帝的佐印,仅仅一颗帅印是调不了兵的,否则便当谋逆之罪处置。”大小姐看着被自己切得一塌糊涂的豆腐脸不红心不跳,仍带着镇定自若的微笑,随后把豆腐彻底拍碎要往桌下的泔水桶扔去。
“你又不听话了。”聆月从她手里抽过斫板一改从前的清疏,带着关切之色说道:“你又去了京城去见皇帝了。”
“这些日子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大小姐带着羊皮手套的手抹着梅花匕首上的豆腐沫。
“你还是回榻上休息着,我做好了端到房里。”
“我想试着做一道菜。”大小姐摸着水杯,杯子里飘着一朵用萝卜削成的莲花。水上莲花看得人赏心悦目。
聆月看花思及了一人,对大小姐又多了分无奈。
“她有对你使性子了?”
“天太热了,隔一层纱布也是闷燥了,她不好受。”
“你便一直让着她。”
“不如今夜我去你房间,想必她是接受我的。”
“我近日……不方便。”
大小姐瞧着聆月不自然的神色随意道:“我又不是男子,贴近你与你亲密无间也是无妨的。”
“我自是知道你不是。”聆月似乎有难处,越说越羞囧。
“那我便听你的话。”匕首收回了刀鞘。大小姐起身出了正堂去了后屋。她不急于研制新菜,而去休息了。
她坐过的垫子留着一抹梅花,不仔细看,还以为万绿丛中终于点缀了一点红。
后屋仅有两个房间,朝东的住着聆月与一个女伴,朝西的住着大小姐与另一个女伴。这四人若是和睦,正好是花好月圆,但恰恰大小姐身边的女伴并不想和睦同居。
“别说话,我有话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