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上那个月亮抖动着,或方或扁再不是圆圆满满。
“诶……”红阁主听着下面的吵闹,手里的骨笛抵在唇畔,她对着窗口望着远远深深的夜空却吹不出悦耳的曲调。
“叩叩。”房门外有个纤细的影子,不紧不慢的扣着门。
“你?”红阁主握着笛子开了门,微疑一声。
月光环着温雅的身影。重重轻纱委于地面,迤逦出美好的弧度。
“我今夜是为你而来。”湿漉漉的长发此刻绕在一截白腻的手腕上。大小姐已沐浴更衣了。
“你的兴致不错。”正事前还需放纵一番。红阁主神色自若,调侃了句,走到一个柜子前,背对着大小姐,良久,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起疑的?”
室内的烛火冒出了一簇幽蓝色的火焰。窗台上的杜鹃花缓缓垂下了花盏……
一笔刀锋砍断了雄武的脊梁。横断山脉深山峡谷里藏匿着一个世外桃源。
“有时我觉得自己太多情了。看见美人便想用生命去呵护她们,见不得她们受苦受累,她们生一道皱纹,划出一道伤疤,我会心疼得几日几夜睡不好觉。”
“我想我很爱她,就算她不爱我。我也爱花语,她却不爱理睬我。我爱云笺,只因她美得得天独厚,每次我靠近她都会被赤霄剑逼退。我还爱弦音、尘雪,我们三人是最好的兄弟,可他们怕是已经不在了。老友啊……”
古朴的村庄里,一个白发老头站在石碉上,望着远处气象万千的雪山,那是古象雄佛法雍仲本教的圣山。这山烟云缭绕,峰峦魔变,仿若佛经里的须弥山,神秘奇骏。
“李老头,圣主给你二日找寻通道,这过了一日了,你还是一无所获。”石碉下面有个小黑点,李思欣感慨一声:“美人谷真是个温柔乡”
药罗葛提着食盒气闷的插着腰,她堂堂吐蕃公主,回纥王妃竟然给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头子端茶倒水,当真是便宜了这个老不死。
“这里的长官是谁?归谁管?”李思欣咬着油饼喝着乳白色的酥油茶。他太久不出世也不知脚下这块土地是属哪一国的。
“这里是蜀国的甘孜州巴山县,现在算是七玄的雅州,宣慰司是曾景田。”药罗葛身上穿着彝族的服饰,她高鼻深目,此刻透着满满的异域风情。
“夫人,冒昧的问一下,你丈夫是哪里人?”李思欣看着她的脸好奇的问道。
“问这个干什么?”药罗葛瞪着那双红葡萄一样的眼睛。
“你好像喜欢我那个小兄弟,我代他问问……”要是有夫之妇,可不能插足做第三者。
“他让你问的么?”药罗葛沾沾自喜着,她对自己的美貌很自信。
“这倒不是。”
“哼!那我才不告诉你。”
“咦?他过来了,你可以亲自告诉他。”
药罗葛瞪着李思欣,随后顺着他手里的那张肉饼往身后望去。只见一个蓝色宝瓶从南边靠了过来。
淳于澈背着箱笼,手里提着一支画笔,他身后跟着一只小水獭。白日里很少会见水獭,它们被当地人认为是水鬼,一般在夜里活动觅食。这只水獭受了猎人的枪击,伤了尾巴,淳于澈把它从猎人手里买了。小家伙知恩图报,日日跟着他不走了。
“我只是觉得他像一个我曾认识的人。”
“你喜欢那个人故而看到相似的人会有好感。”
“那个人救过我,而我对她下过禁咒,又屡次三番的为难她,可在我诱骗她以后,她还会救我……我们曾是对头,不知日后再遇又会是什么立场?”
药罗葛想到在黑海的孤岛上与那个道姑立场模糊敌我不分的相处时光微微感伤。她有过很多男人,可她从未在他们身上得到那样的感觉。悲天悯人的道姑让她见识到了可贵的东西,原来信任是那般温暖。
“小澈也像我一位故友,但也不是很像,他那张倔强的小嘴我看得煞是喜欢。”
“李老头……你想要老牛吃嫩草?”药罗葛怪异的盯着李思欣。
“美人我都喜欢,可我没想过得到她们。”李思欣吃完了晚饭,朝淳于澈打招呼:“小澈,你今日画了多少人?”
淳于澈收了收画笔,擦着额头上的风尘。
“我去了一趟阿木家,他请我替他姐姐画一个画像。”淳于澈说道。
“沙玛的女儿会在这次的选美节嫁给这里的长官曾景田的儿子曾志远。”药罗葛说道。
“你说的是沙玛丽?”淳于澈反问道。
“怎么了?”
“你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得来?”淳于澈神色忧虑,仿佛有着心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