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草草的眼睛不知怎么地也朝她看来,忽而张大了嘴激动的惊叫着。
“草草!”图诗酒心道这兄弟怎么惊慌难不成白日见鬼不成?
“是我吓着它了。”醇厚的声音带着微微上扬的语调,透着主人非凡的气质。
图诗酒愣愣的转头,赫然看到一抹黑色,像是兜头被人蒙上了块黑布,竟不知如何看待对方了。
几个时辰便可以把人改得面目全非?
简直比活见鬼还不可思议?
“你是?”难道地宫里头还有大小姐的姐姐不成?
“图老兄,如今我该是凤麟寨的寨主了。”大小姐拿开了手,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淡淡的疏离,随后又回了些温度,有着曾经的一些影子,对图诗酒抬了抬手,已是一副当家人的姿态。
“你变得真好……”图诗酒勉强的祝贺了句,心里却是一沉。他看到了一只本是自由翱翔的雏鹰为了躲避风雨而钻入了树洞里,它用力的把脑袋挤进去,可等到风雨过后,它与洞里的家雀同化了,再也没有飞向天空的志向。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也没想过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命运难以捉摸。”这是叶娉婷拿走乘龙破风剑时的感慨,图诗酒此刻觉得这句话是有多贴切大小姐。
“这里的地宫已破,寨里的其它机关与密室也已为世人知道,留着也是无用了。”大小姐看了眼身后的李修贤,淡淡说道:“传令给各个兄弟,即日起迁寨。”
图诗酒接令离开,他本想着与朋友大醉一场再告别,可这个陌生的朋友让他心里发毛,根本没法与她再待在一处。
朋友是难能可贵的感情,比男女之情纯粹而高尚,而如今的大小姐让人做不到不动非分之想。
她已是穿肠毒药,魅惑众生的绝代妖姬。
“你还是收敛些,这样子天下又会因你而霍乱。”
大小姐听着同伴的劝告,伸手撩着发鬓。她漆黑的头发没有了健康的光泽,而是毫无灵气的一幅水墨画。
“你说昭平妇好合适我呢?还是褒姒妲己更像我?”她轻笑一声。
“你……”李修贤皱眉,他似乎生气了。
大小姐的手指绕上了他的发梢:“你真老了。”她似叹惋,悄无声息的松了手,随后轻轻吟道:“君下黄泉销成泥,唯留人间雪满头。”
李修贤的眼睛神光大绽:“花语,是你!”
大小姐背对着他摇摇头:“我是卫府大小姐,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那你为何有她的记忆?”
大小姐双手合在胸口,似是个虔诚的教徒:“我脑子里有太多人的记忆了。”
“你到底是谁?”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不重要,不管有多少人的记忆,我都不能是其他人。”
“那你是……”
“我便是眼下的我。”
“她还活着……”
“我还活着。”
“你还活着。”
“是的,都活着。”大小姐静静的看他,淡淡道:“李修贤这个人麻烦太多,算他死了罢。以后你就叫李思欣。”
天上的云随风吹得很远。几里外的小镇又将有场雨了。
明兮看着手里的白色药瓶,缓缓握紧了手,她抬头去看街道上的那道人影,眼底有混乱与惊惧。
她今日带了纱帽看不清脸,但看她娉婷婀娜的身段是大小姐无疑,可是为何声音还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大不相同于往日了?还有她的手。
明兮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指甲竟是黑色的,就像戴了玳瑁似的。
解药效果很快,一刻钟后人就醒转了。今日恰好是第七日。
“她救了我?”淳于澈沉眠多日,身体毒素还未除尽,依旧头昏脑胀,耳鸣目眩。
“卫小姐真有办法,能从皇帝那儿得到了解药。”明兮强打精神。
淳于澈摁着额头,醒着神,听了明兮的话,缓缓放下了手,一脸的冰霜。
“王爷……你身体还未复原,还是别走动了。”明兮见淳于澈毫不迟疑的往外走眼里露出了哀默之色,她便知道王爷定然看不得卫小姐吃苦,可她还是忍不住阻拦对方。
卫小姐变化太大,她怕王爷受伤害也怕王爷因此更加内疚。
“明兮,那日我说过日后王府与卫府不存一分瓜葛,你为何还要找上门去?”淳于澈无奈的说道,后来又担忧道:“她又怎会知道解药的下落?我也从未对你们提过蛊毒,慧觉又不在……怕是她……”
淳于澈惊疑不定问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