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梢高挑,有着发怒的前兆:“听话,乖乖下地。”
他拨了一下大小姐的脚腕,那两只脚偏与他较劲,相互叠了起来,脚背压脚背,忽而有种一生一世好朋友的意味。
“我又不是猫啊狗的,你想溜我,想的美!”
明钰光火了:“你阴阳怪气的,发什么毛病?”真想打人了,让他打的人不是十恶不赦,就是五行犯贱.。
智障大小姐这时听不懂人话,疯疯癫癫道:“我要你陪我发疯。”她毫不畏惧地捏着对方的鼻子,手指比出一把枪逼问道:“你会不会嘛!你到底要不要我?”
她改手去捏明钰的衣襟,鼓嘴吹向他的颈窝,眼里带笑,像极了勾栏院里吊卖身价的窑姐,等把嫖客勾上了瘾头,便有收了热情,叫卖起了价钱。
“你有病啊!”明钰的修养没到家,按耐不住火气,又把大小姐扔在了床上,抓下床帐的玉钩,两人登时打起了地道战,床铺犹如不倒翁似的咯吱咯吱摇摆着。
此刻的大小姐吃了一顿粗暴,却是欢呼雀跃地伸着双臂,弓身去承载着上面的人,像一叶小舟带着主人游历江湖河海,在激浪翻涌、惊涛骇浪中,仰声长啸。
“哼!不要脸!”明珠在庭院外头就听到阁楼里的动静,羞红着脸,愤怒地骂了一句:“这个狐狸精不怕折腾死人么?”她哥才脱了战袍,还没合眼养神,便要惨遭毒搽,再下去要被这狐媚子榨干了骨髓。
“你会留下么?”大小姐支颐而卧,细细喘息着,伸手刮着明钰颊边的两撇头发,随后垂下脖子,咬上了对方的喉管,她的舌尖体会到那根纤细的血管簌簌流动着热血,只须咬下去,不多时他会没命了。
她收起尖利的牙齿,卷着柔软的舌头舔着他的喉管,低垂着眼帘,轻吟浅叹着:“你可别死了,你是本小姐的人。”
如今花蛊的力量微乎其微,它似乎快要从大小姐身上脱落了,那种血脉相连的契约已淡化在了层面上,依偎所得的精气,怎比得心上的那份牵系。
“我这次是全心全意了,你也要认真,不然天涯海角,我都要追杀你。”有些话无须说出口,本小姐无须别人看透我疯癫智障脑残的外壳下是什么。
大小姐的红唇流连在明钰的发鬓,耳廓,吻着他每一寸发丝,像是只母爱泛滥的母猫一直替小崽子舔毛抚慰。
“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第一个就叫无敌,第二胎我生对龙凤胎罢!就叫梅书、慧盈,多好听!既有内涵又吉祥。她们有我们那么好的父母,一出生就该乐了,不能哭,哭了就揍她们小屁屁……就这样,好不好?诶……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大小姐把玩着军师大人的手,笑嘻嘻地把它掖入怀里,她的秘密已经说了,没听到是某人运气不佳。
保京之战三营折损大半,蓝营先后阵亡四位将军,皇帝命人厚葬又给了亡者家眷丰厚的抚恤金,安抚过捐躯者,便要犒劳有功者。
黄营由于在此战中奋勇杀敌,将士们骁勇善战,以一敌百,功绩斐然,功过相抵,重新编入三营守备军。
对于乱军逼城一事缘由,皇帝按下不究,把此事
太子遭掳之事,如今才公布天下,靖国公为救太子而死,忠义有节,再次追封为郡王,由于他在扬州辞世,是以封号为淮南王。
二月二十九,皇帝下旨,首开前例,让郡王下葬于皇陵,靖国公之灵柩停放在府三日而葬,内外百僚皆着素袍葛衫,三月之内禁婚娶、祭祀、饮酒、食肉。
灵柩载以金车宝马,内藏金宝玉器,出城路途,百姓跪地相送,宫廷礼官齐奏哀乐,吹送至城西,西皇陵。
靖国公家眷披麻戴孝,由东宫主司安葬,礼部尚书为赞礼,宣读祭文,遂敛棺入地宫。
西皇陵俗成宝城宝塔,便是在地宫之上堆砌了砖城,砖城之内填土,做出圆形坟头。宝城前有一方形城台,称为方城明楼,楼内竖立着七玄开国之始,历代皇帝、亲王的谥号碑。
此刻一块谥号碑上的字流出了红墨,全场俱惊。按说这死者的名字是用黑墨写成,而非是红墨,已逝者的碑名竟成了红字,难不成死而复生了?
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之法?
“这,这太荒诞了,鬼?切!我是主角可以起死回生,我的光环无人能比,还会有比我更幸运的人?有的话,我想认识认识,助我结个金丹元婴,然后本小姐渡劫飞升,让儿孙们鸡犬升天!”
大小姐胡诌完了,端着羊奶子,就着羊肉泡馍吃了起来,她这厢里大吃大喝,实在有违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