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冶落定,静静看着药罗葛:“接下来你该怎么做?”鲨鱼在海水晕头转向,傻头傻脑地转着圈圈。大小姐插了句嘴:“它们嗑药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药罗葛适时拿出来一支笛子,吹起了曲子,笛声迷幻,就算未服摄魂丹的人也听得渐入佳境,有些失神。
人比鲨鱼要灵长得多,人都要如痴如迷了,那些鲨鱼便不用多说了。它们成群结队地涌过来,围绕着药罗葛,似乎孩子们围绕着母亲那样,流露着濡慕之情。
“她现在就像个女王,不,是海妖……”药罗葛能让鲨鱼俯首帖耳,此人实力果然强悍,大小姐见此忧虑地想道:
华藏门像她这样的奇人异士还有多少?如果再多来几个,本小姐的那些基友也不够招架。团队真的很重要,幸好今日有军师与小师妹二个主攻,才能制服这个大怪。人才紧缺!回去以后,还得收集各种高手,团灭邪教。
药罗葛的摄魂术操控了食人鱼,一四人就跳上了鲨鱼的背脊,坐着它们一路朝东始去。有鲨鱼们保驾护航,那些虾兵蟹将多可以纷纷退让,有种乘风破浪,酣畅淋漓的快感。
大小姐想起前世对黑海的了解,这是欧亚大陆的一个内海,距离中原确实有万里之遥。它有个很显著的特点,使它时常出现在地理志上,因为它是个双层海洋,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自然奇迹。
它的上一层是淡水,下层是咸水,由于两层水要经过数千年才能交替,于是会出现一个奇异的景观:
在淡水区会生活着各种海洋生物植被,而在海底与深水区则是一片死寂,不存在生命。这是因为咸水区生物死亡腐烂耗氧,从而产生一种硫化氢,会毒死鱼类,于是深水区无法生存生物,并且海水受了硫化氢影响,呈现出黑色,故称黑海。
大小姐想着幻境里的一切,再想到孤岛上的剧变,倍感离奇。难道她与明钰一起被困在了海底?那个神秘少女为何要怎么做?救了人在戏弄,好玩么?
如果换个角度,大小姐会觉得有一点好玩。她与军师在幻境里干的事,可以写不了一本乡土小黄文。
“你笑什么?”明钰低头看着,正噌着自己手背,在怀里打滚的大小姐,轻笑道:“唉,你这人,什么时候都那么开心,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大小姐湿漉漉的眼珠子眄着他,暗道:难道神秘少女也喜欢霸道村户的情趣故事?还是她压根是想写小黄书,来取材的?
“在想什么?你可别是傻子罢……”军师不能理解怀春少女的奇思妙想,一脸纳罕。
李冶看了眼她们,又看着吹笛的药罗葛,眼底闪着光,似乎在想什么事。
“太无聊了,我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丫!”大小姐不再胡思乱想,直接付诸行动,开始胡说八道。
“不要。”明钰捂着耳朵,不像听这个疯子胡编乱造的东西。
“偏不!”大小姐病发,开始抽起了疯,张开手臂,手舞足蹈道:“我给你们讲一个喜剧,你们听不听?听嘛!听嘛!”她摇着明钰的肩膀,怀着十二万分的激情。
明钰颦眉,躲着魔音入耳。
药罗葛按耐怒火,忍受疯丫头的骚扰。李冶古怪地瞧着大小姐,捂着额头,遮住眉间的无奈。
于是大小姐在一片诡异的寂静里,讲了人鱼公主的故事。
“人鱼公主相信自己的爱人,她与巫婆打了个赌,失去了美妙的声音,踩着刀尖,一步步走向心爱的人面前。后来她看着爱人转向了别人的怀抱,于是疯狂地跑向了大海,她用一万滴眼泪去祝福她的爱人,最后她与大海融合,化为了美丽的泡沫。”
故事以人鱼公主的消失而结束了,听故事的人沉默不语,连吹笛的药罗葛也不由笛声一滞。她们都感惆怅,惋惜着人鱼公主。
“这是喜剧?”明钰觉得又让这个疯子糊弄了。
“那当然!人鱼公主成全了爱人,爱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不就是喜剧?人鱼之恋违反了食物链秩序,人怎么会爱上自己的食物。人鱼公主一厢情愿,自知无法与爱人在一起,于是自己成全了自己,她所做的牺牲都是无怨无悔的。她奉献,她牺牲,她快乐,化为泡沫也是个好结局。”
大小姐插着明钰的手指,摁着自己的胸脯,对人鱼公主极为钦佩:
“她是我的女神,她的爱最有勇气,比白娘子只为私情水漫金山而置苍生而不顾要波澜壮阔。比织女违反天规而抛夫弃子酿成人间惨剧要厚重坚定。比孟姜女只为夫君哭倒长城而把中原腹在暴露给胡人铁骑之下要荡气回肠。”
她越说越兴奋,激情澎湃,滔滔不绝道:
“爱是无私,爱是奉献,说得容易,可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那些留名史册的君主都会爱,比如西楚霸王项羽,文韬武略,满腹经纶,著下传唱千古的垓下歌。比如汉宣帝刘询,重情重义,与许皇后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富贵,共贫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