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切了一声,眼里冒着火,语气冷得像冰窖:“本小姐不跟你贫嘴,你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丧心病狂么?”她阴狠地咬牙:“可恨的社会!”
少女听得迷茫,这关社会什么事?不过听到大小姐那么凶狠的语调,心里冒着一丝寒意,不说这些村民可怕,这个大小姐也好渗人,像从地狱出来的罗刹鬼。
“一群疯子!”她见大小姐对自己露出轻蔑的笑容,不由强装满不在乎。
“不是普通的疯子,他们既没有中邪术也不没有神智不清,只是精神扭曲了……”大小姐露出了青面獠牙,也化成了恶鬼,森冷地盯着人堆里的几个人,舔着尖细的牙齿。
“喂!你要干什么!他们看起来是普通百姓,你不会想都杀光了吧?”少女看大小姐磨刀霍霍的样子,忍不住插嘴,提醒这个比疯子还要疯狂的家伙。
“切!本小姐只杀该死的人,不是无名小卒,再说我很仁慈,才不滥杀,嗯,有一个词可以形容我,浑身散发着绿茶气息的白莲花。”
大小姐咬着根稻草,手里握着根从田垦里捡的耙子,她的赤霄剑丢在了战场上,与军师的火焰枪都失去了下落,如果有那把剑在,这些疯子不足为惧。
当然这耙子不是拿来对付那些刁民,而是……
“啊!你,你欺负人!”少女抱着脚痛叫,双目喷火。
谁让你宵想我的人!大小姐把她撇在一边不鸟,朝晒谷坪走去,那儿还钉着小男孩,看着地面上紫红色的血,应该拖延了不少时间。
大小姐用川普骂了几声娘,一把抱起十字架一个倒拔垂杨柳,凭着蛮力拔起了它,她身后赶来的少女看得一呆,这位大小姐忒奇特了,力大如牛,项羽再世也不过如此了,她比历史第一勇士还刚猛,却生得那么娇柔。
“这些丧心病狂的禽兽!疯了,疯了!连孩子都忍心下手!”大小姐又气又恨,她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对生命有着更高层次的看待,该释然的不再留念,要面对的坦然接纳,该珍惜的不容错过。
她对生命有种崇敬,尤其是与她同生共死过的将士们,不光是他们,眼下看着怀里脆弱的生命。于是她怒火中烧,阴狠地说道:“本小姐要挖坑了。”
少女朝她怀里望去关怀的一眼,想知道小男孩是否还有气,但看着大小姐的神色,心里忐忑,她虽是见惯了大场面,觉得自己见过的那些骁勇善战的将军与这浑身透着血腥味的疯婆子相比,前者要可爱多了,后者却是不再卑贱下作了。
“你挖坑做什么?”埋尸体?
“呵呵……本小姐让他们自己跳下去。”大小姐撕开裙摆,扯了几片布条包裹住男孩的手腕,又从腰封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三颗乳白色的药丸,喂给了男孩。
这个药是回纥国王赠给七玄军师的鹿茸雪参凝香丸,用来强身健体,滋补五脏。少女认得,眼里的哀伤又多了分。
“你要怎么挖?万一他们不跳,你还能赶鸭子上架?”少女轻蔑,觉得大小姐的想法不切实际,很蠢。
“说你傻,还得瑟地戴起了帽子。”大小姐把男孩子放在一间民屋的屋顶,打开了手绢包裹的胭脂,拿着玉簪子的尾根点了点胭脂,然后印上男孩的眉心,清秀的孩子瞬间多了丝灵气。
“喂!你到底搞什么名堂?”少女越看越迷糊,一会儿看看村民的动向,关心着包围里的人,一会儿又见大小姐安顿小男孩,最后还是略微放低了姿态,问个明白。
“你想知道?”大小姐笑得春花烂漫。
少女哼了一声,心知对方要卖关子,可偏偏耐不住性子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大小姐撩着额头的碎发,挑眉道:“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来着?”
她们认识了两日,大小姐却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问军师无果以后,她蕴怒了:“你是不是跟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随后遭了军师一顿疼爱,一肚子的气也就消了。但她还是纳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塞外少女究竟叫什么?
哼!名字不是拿来叫的么?故作高贵!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非要弄明白不可!
“沙罗曼。”少女没好气地回道。
大小姐鼓着腮帮子,暗自嫉妒:小骚蹄子,名字也透着骚气。她看着沙罗曼娇艳的小脸,眯着眼睛假惺惺地笑了一会儿,随即立马拉下来脸子:“俗气!难怪不敢拿出来见人,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名字庸俗难听……嘿!”
沙罗曼小脸涨红,瞪圆了眼睛,然后怒气冲冲道:“说别人前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初晴这名字,像个洗脚丫鬟的称呼!一点儿都不配大小姐的身份,一钱不值,难听死了!”
气鼓鼓的腮帮子凑到了沙罗曼脸边,圆圆的小嘴像包了一口饭,嘟囔道:“你这个地摊货名字也超级难听!”
沙罗曼的脸也嘭地变成了一个烤红的包子:“你难听!你难听……”